天下万万人,三年取士一百多人,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取三百人。每次春闱,进京赶考的举子,六七千到一万多的人数。科举这条路,才是真正的独木桥。
官员缺少的时候,倒是还会开恩科,就是另外加考一次。也会有特赦恩录取,便是多录取一些没有考上的人。
可惜近年来,既没有恩科,也没有恩取。兴许也怪这些年来生活太好,那些官员身体也好,伤病死亡不多,朝廷并不十分缺官员。
摘星楼,重新开业了,只是那六楼并不开放,连带解冰也到五楼来了。
今日这五楼,倒是也没有投帖诗,但只招待新科进士,这般的文坛盛事,三年不过一次。
徐杰与粱伯庸倒是来得早,坐在了靠窗的一处地方,窗户开着,还有微风徐徐。
楼里慢慢坐上了二十多个人,皆是满脸的喜气,高兴之时,手舞足蹈也是正常,并不需要喝酒,已然就是醉意在身。
“光宗耀祖啊,光宗耀祖!文远,你我这回当真是光宗耀祖了!”粱伯庸依旧激动,菜还未上,粱伯庸已然连饮了几杯。
听得光宗耀祖这个词,徐杰陡然想起了家中的老奶奶,脸上的微笑由心而发。直到此时,徐杰方才有一种终于是考上到了的感慨。
徐杰口中之言,也是这一句:“终于是考上了!”
粱伯庸听得是两眼有泪,也说了一句:“是啊,我终于是考上了,再考不上,我就要回家了!”
三十岁出头的粱伯庸,再考不上,当真得想着回家了,孝义孝义,家中老父也五十了,也到了可能寿终正寝的年纪,该回家尽孝了,尽完孝还要守孝。二十多年来,圣人就是这么教的。
解大家出来了,面容憔悴,步履虚浮。
徐杰看了解冰一眼,摇了摇头,也抬头看了看五楼的上面的楼板,新补的木板格外的显眼,七八日前那一场大战似乎就在眼前。
便听有人大喊:“状元公来了,状元公来了……”
许仕达这个状元公,出现在了五楼,所有人都起身与之见礼,连带徐杰也站了起来。
徐杰再次见到这个许仕达,还真是面熟,便也笃定了这个许仕达,就是昔日在西湖边学着自己在吴伯言面前写回文诗的那个许仕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