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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安已然安心,身形都站直了起来,手一挥:“此事钦使放心,在下亲自督促去办,现在就亲自圈写证人姓名,证人拿他十来个不在话下,想来十来个证人是足够的。”

徐杰极为满意,点点头,拱手转身准备出门。

刘世安又急忙追上几步:“钦使,夜里备了酒宴,大同的婆姨可是天下闻名,想来钦使正当壮年,今夜必可尽兴!”

徐杰回头摆摆手:“刘郡守,今夜便罢了,下官明日就回京,来日若是来京城,再行乐事。”

刘世安微微一愣,见得徐杰还在往门外走,跟上来又道:“徐钦使,代在下为欧阳公问好,昔日里在下在京城之时,还见过欧阳公几面,兴许欧阳公还记得在下。”

徐杰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刘世安,心想这个刘世安倒是厉害,知道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也是这刘世安在这大同憋屈太久,还真是想方设法要调离此地,好不容易搭上了一条京城的线,自然要物尽其用,不能浪费了。

“小事,必然带到。刘郡守不必远送,明日来取了东西,便回京里,刘郡守不必费多余手脚。”

“钦时慢走,慢走!”刘世安却还是一直送到衙门门口。

夜里,徐杰与百十号人,十几具用石灰处理过的尸首,还有十几个戴着枷锁的犯人,寻得一个客栈就住下了。

吃过晚饭,徐老八坐到了客栈房顶之上。

房顶之下便是徐杰的房间,房间内跪着一人,正在痛哭流涕,便是大同学政参知祝达朗。

祝达朗倒是长得白白净净,不胖不瘦,一看就是读书人模样。只是此时痛哭流涕的表情,没有了丝毫读书人清高的风骨做派。

徐杰就在祝达朗面前落座,就这么看着祝达朗在哭。

哭得许久,祝达朗好似也哭累了,方才看了一眼徐杰,抽噎开口:“钦差啊……钦使啊,下官冤枉啊……下官好生冤枉啊!”

徐杰却是冷冰冰答了一句:“想来你也是春闱进士,一步一步从家乡考上去的,冤枉与否,你心中自是知晓的。”

祝达朗又抬头看了一眼徐杰,沉默片刻,口中又道:“钦使明鉴,下官好生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