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终于明白为何老皇帝也称呼欧阳正为“老匹夫”了,为何当年欧阳正会被老皇帝贬谪到大江任学政了。徐杰也是真正第一次见识到欧阳正的匹夫性格,看得欧阳正还欲开口去说,徐杰连忙先开口道:“老师,起来吧,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欧阳正被徐杰打断了话语,却还欲开口去说。
此时一个太监从寝宫出来,摊开拂尘,泪流满面,仰天大喊一声:“陛下宾天了!”
霎时间,在场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连徐杰都跪在地上,那眼睛看着天正在显露威严的夏翰,左右看了看,连忙也跪了下来。
寝宫之外,一片静默。寝宫之内,妇人与孩童的哭泣,伤心欲绝。
皇城起了白幡,皆是缟素。金甲侍卫,也带孝在身。
整个汴京,不得多久,已然无人不知皇帝驾崩。连茶楼瓦舍名楼里,都不敢起欢快的乐音。
垂拱殿里,欧阳正慢慢爬着楼梯,几个太监扶着梯脚,仁德大隆之后,是那封诏书。
翘首以盼的人,早已忍不住喜上眉梢。
阴影角落里的卫九,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切,也皱眉看着卫二十三。
一身金甲,威武非常的金吾卫指挥使张立,脸上满头大汗,心中烦乱不已。
徐杰,站在谢昉身边,抬头看着欧阳正,手已然不自觉挨在刀柄之上。
欧阳正一手拿着诏书,一手握紧梯子,慢慢下来,左右太监也伸手护着。
欧阳正就站在高台之上,打开木盒,拿出那张丝绸金色的卷轴,摊开,金龙绣在其上,圣旨二字对着台下众人。
欧阳正开始高声去读:“皇帝制曰: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终将归于五行,为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归德归心,祗告天地,传……传……”
欧阳正已然愣在当场,抬头不断去看台下之人。
台下所有人皆抬头去看读到一半的欧阳正,夏翰已然急不可耐,以为欧阳正不愿意接受自己登基的现实,开口催促道:“欧阳正,皇帝遗诏,你也敢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