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知道自己终归还要面对这个对自己寄予厚望的老师,此时也不再退缩,开口说道:“有些人兴许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也给了他一个借口。让他不去背负一个过河拆桥的名声。岂不是正好?”
徐杰当真想得多想得远。辞官之事看似夏锐答应了,但是答应之后的夏锐,也还有顾忌,顾忌着名声,顾忌着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名声。
徐杰大概是怕这个事情拖拖拉拉的,不如干脆就把路都铺好,让夏锐简单处理,让自己快点走。
“文远,你当真就这么铁了心吗?你做的那些事情,为师即便是不知,也能猜测一些。事到如今,正是你大展拳脚之时,你为何要这般,难道这一切不是你做之前就看好的吗?”欧阳正有些不解,徐杰花这么大的心思,冒这么大的风险,难道不是徐杰一开始就看好的事情吗?
欧阳正甚至以为徐杰做这些,是徐杰一开始就觉得夏锐会是一个明君,是个值得徐杰效力的天子。
徐杰丝毫也不掩藏,直白答道:“老师,天下最不可揣度的就是人心。”
这一语,欧阳正已然沉默,他听得懂。他无言以对,唯有抬头看着徐杰,许久之后说了一句:“君子当无畏。”
行得正,坐得直。便不怕那些帝王心术,也不怕那些人心之事。君子就是这么直直地站在天地之间,一切以大公无私为行事准则。不怕任何事情,这大概是欧阳正想说的。
徐杰更是直白:“学生兴许做不来君子,老师恕罪。”
欧阳正听得徐杰这般一语,气得浑身发抖,圣贤子弟,说出这种话语,甚至有些大逆不道。
欧阳正气得指着徐杰,指点几番,却没有说出话语,他心中大概是又爱又恨。待得欧阳正放下了手臂,便是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老师,学生只是,只是单纯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徐杰见得欧阳正这般,也于心不忍,把话又说回来一点。
欧阳正依旧唉声叹气不止,慢慢回身,落座在一个座椅之上,念叨道:“万事不可强求,不可强求,为师只是……罢了。你要走,罢了,为师成全你就是,成全你就是。”
“多谢老师成全。”徐杰知道最后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是真的天高任鸟飞了。
欧阳正话语未完,又道:“成完亲再走。”
徐杰点点头!欧阳正从座椅上起身,慢慢出门,徐杰随在身后一直送到马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