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是这般,一旦人心有变,总要防备一手。
但就是这么一手防备,带来的就是不信任,不信任就是相互的,拓跋防备室韦,室韦岂能不防备拓跋?
或者室韦早就防备拓跋了,甚至更多想一些,想着直接灭了拓跋,就如最初徐杰与老拓跋王之想。
虽然一切还只是预料预想,已然就八九不离十。
拓跋野点头答道:“我已派人去修葺兀剌海城了,待得徐杰的弩弓到了,也要运去。室韦人填城之法,实在骇人,兀剌海的城墙还是太矮,正在加高。瓜州这边也在加固城防,箭矢也在命人加快打造。”
拓跋浩听得稍稍安心,问道:“兀剌海城那边可有室韦游骑走动?”
“有,不少,听人来报,兀剌海城头上经常就能远远看到室韦人游骑。”拓跋野答完,忧心忡忡。
拓跋浩叹了一口气:“看来室韦人是真要攻拓跋了,已然避不开。前几日我在熙河见过徐杰有不少巨弩,见到徐杰的时候,你开口与他换,一定要换来百十具,威力极其巨大。”
拓跋野问了一语:“父王,就怕他漫天要价。”
“无妨,只要他肯给,什么价钱也答应他,如今咱们是守势,不需要那么多骑兵。你也往回鹘那边去多联系,多与回鹘人交易一些马匹来,若是可以,花钱雇佣一些回鹘兵马助战也无妨,钱再多也无用,都花出去。”拓跋浩说到了事情的本质,什么金子银子,不用出去都是死物,用出去才有价值。
“父王,我定按照你说的去做,也请父王行事,一定要多多小心,一定要保重自己。”拓跋野只要拓跋浩要做什么,更知道杀徐杰是一件多么冒险的事情。
拓跋浩点头起身,已然出了大帐,只留一句:“有缘再见!”
拓跋野追出几步,对着空无一人的远处喊了一句:“父王,来世我还愿做你的儿子。”
远处无人应答,却有两滴泪水滑落。
徐杰慢慢来了,带着剿灭摩诃的喜悦,到得边境之处。
拓跋野备了酒,把愤怒压在内心,换了一个笑脸,宗庆在带人清点检查马匹,拓跋人也在清点弓弩、抽查着弓弩质量。
徐杰坐在拓跋野对面,也不开口说话,甚至连寒暄都没有几句,而是摇头晃脑哼着什么调子,甚至手作抚琴状,极为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