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长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山风吹过,扬起他有些单薄的青色的长衫,“沈元”的外表自是有着几分的俊俏,否则也不会让绿漪在背主逃亡的过程中也会因之动心,但从前的他气质阴沉,心事重重,一举一动都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拘谨,而现在,却像将一切都看开了一样,透出一种温和从容的洒脱气质,挥洒之间表露出令人舒适的意味。他没有因为陈酒的话语产生什么情绪来,连因其无知而生出的怜悯也没有,他只是浅浅一笑道:“你说的也是有理。不过,我在这里其实只是好奇一点罢了……”
“好奇?”陈酒有些疑惑,“沈元”在失忆之后表现出的能力,昭示了他居然会是所转化的众人之中少有的可以作为军师的谋士,这也让陈酒在所有的跟随者之中,对他的容忍度更高一些:“你在好奇什么?”
“如果你想要做出成就来,”太子长琴似是试探,又好似只是单纯的不解:“难道不是应该去寻求去过京城的夫子的帮助吗?”
“你既然……能够让我们所有人‘心甘情愿’地追随于你,”太子长琴偏了偏头,一缕墨发从他的鬓边柔顺垂下:“那么,为什么不去让夫子先生随身教导于你呢?”
即使是知道陈酒完全被那人掌握在手中,太子长琴也想要看一看,这样的掌控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对自身处境一无所知的陈酒,他的野心会促使他搜罗一切的助力,就连京城中贵人也特意拜访,对其尊敬有加的“沈夫子”,他又是怎样来看待他的呢?
“你在说什么?”陈酒极为诧异地看向太子长琴,似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提出这样一个根本不能理解的问题。
太子长琴楞了一下,又将之前的问题简短地询问了出来。
陈酒皱了皱眉,挠了挠头,暗自嘀咕道:“该不会是血液带来的影响还没有消失吧,还是说是一种之前没有暴露出来的后遗症?”
思忖到这里,陈酒也不再计较“沈元”方才的胡言呓语,忽视了一切的不协,他拍了拍“沈元”的左肩,体贴一般安抚道:“再过半日,我们就会到达最近处的临城,到时候……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太子长琴意识到了,在他眼前的这个人,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过要去对那人出手的念头!准确来说,是这样的想法,连一丝一缕也不能在他的思维中产生!
太子长琴默然。
“好了,兄弟们!加快你们的行程,争取在太阳落山之前入城,”陈酒走下山坡,他对着自己搜刮起来的队伍大声道:“好酒好加菜好床都在客栈里等着你们!”
太子长琴回首,良久,他终是同样徐徐走下。
“对了,以后不要再称呼我沈元吧。”
“那应该叫你什么?”陈酒的声音从远处的风中传来。
“……长琴,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