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人格越来越淡薄，李渔甚至能看到一个小女孩的魂魄正在那具虚幻的身体上冲他哭喊。

“救我出去！救我出去！”女孩的声音带着哀求，听者伤心。

李渔不为所动，进入异空间之后，他仍然是人类的状态，但视角已经和平常大为不同。

此处阴影空间，似乎并非是完整的三维地带，而更像是介于二维和二点五维之间的世界，他视角中的人类，或者说李渔自己，身体都略微倾斜，仿佛身躯不属于自己，正在抽离这个世界。

“外面的人看我们，应该像是皮影戏一样吧？”李渔有些恶趣味地想到。

其实，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他。

“鲤鱼去哪了？”霜降非常疑惑，她知道李渔实力强大，并且拥有特殊的潜行技能，可这一切都建立在——队友能看到他的前提之下。

“他的意思是，塔特利的隐藏不过是将自己放入了另一个空间之中，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操控世界法则。”

照明弹努力跟上李渔的思路，却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不能理解他的做法——这无异于将自己主动置入险地当中，可能会带来不少奇怪的遭遇。

于是，他不无嘲讽地说道：“如果他这么喜欢逞英雄，那就让他去吧，当他感到疼痛之后，自然会出来的。”

没人认为他一个人能对付塔特利，除了斯特兰德。

看着正在蜕变的神明，教宗手中出现了一团虚幻的光芒——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是代表着神性的光辉，意味着塔特利正在主动放弃神明的特质，将原本属于他的神位拱手让给别人。

斯特兰德念诵着属于神教的经文：“人类没有资格与神同行，当你在另一处空间见到神明——那证明你已经快要升入天国，成为神的子民。”

按理来说，这一个段落就到此为止，但斯特兰德没有停止念诵，而是继续低声叙说着只有自己明白的含义：“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即将杀死一个神明，取而代之，或者——让神明的荣光就此消失在天际线之外。”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期待李渔的成功，短暂的十几秒钟，这位堪称伟大的神庙教宗，竟然陷入了无可抑制的迷茫当中，甚至对于自己以及他所代表的组织，都有了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