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铁舟发现父亲脸色不好,连忙制止儿子再说去。
“不!不!宁儿,你接着说下去。”范铁戈示意范宁继续说。
范宁不看祖父的脸色,继续道:“陆家想长久剥削三叔,范家是绕不过的坎,所以他们拿出五百两银子离婚的要求,其实是逼范家从此不再干涉三叔的事情,三叔没有了依靠,从此像牛一样给陆家种田干活,不再有任何抱怨,也不会动不动就逃回家。”
“说得透彻!”
范铁戈竖起大拇指,“我们宁儿把陆家的一肚子坏水看透了。”
范铜钟怒道:“那张清单我仔细看过,简直是胡说八道,居然说三哥在陆家几年下来吃喝三百贯钱,平均一年七十多贯钱,一个月吃喝六贯钱,哪个乡下人吃得了这么多钱?”
范宁淡淡道:“四叔,既然陆家拿得出清单,他们就能自圆其说,陆家是当地有钱大户,他们说自己家里每天吃鸡鸭鱼肉,喝两百文钱一瓶的好酒,一个月六贯钱还不止,大家都会相信是真的。当然,我们相信三叔从未吃过这些好东西,可问题是谁来证明?而陆家七大姑八大姨都能证明三叔每天吃得流油。”
范铜钟半天才道:“老三给他们家付出那么多呢?”
范宁摇摇头,“陆员外只要说一句话,他女儿嫁给三叔时还是黄花闺女,这笔账就算不清了。”
“宁儿,别说了!”
范铁舟听儿子嘴里居然冒出‘黄花闺女’四个字,他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
范宁往父亲身后闪去,他该说的都说了,后面该怎么办,相信大家都明白。
半晌,范大川问长子道:“大郎,你今天去范家本堂,族长怎么说?”
范宁暗暗点头,这个老头子虽然偏心,但确实很精明,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陆范两家斗,现在拼的就是话语权。
范宁当然知道,只要不是刑事案件,县衙是不会受理乡下这种扯皮官司,一般都是由乡绅来做调解,就看谁家找的乡绅更有名望,更有势力。
范铁舟道:“族长答应明天帮忙,但只是说尽力,孩儿觉得他答应得有点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