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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宁见事态已经明朗,便不再听下去,脚底抹上油,转身溜之大吉。

不久,柳细妹拎着包裹哭哭啼啼走了,范铜钟跪在门口,像霜打过的茄子,眼巴巴地望着娘子走远。

在他身后,范大川铁青着脸,拎着一根棍子,满腔怒火地望着儿子。

这个不学好的东西,今天一定要打死他。

……

灵岩寺低沉浑厚的钟声响起,庆历八年到来了。

元月的时间过得最快,在各种应酬和懒散中,一眨眼便到了一月中旬。

百姓们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上元节。

上元节是看灯的盛日,镇上虽然也有几盏灯,却远不如县里热闹。

家家户户携妻带子,关上门去县里看灯。

中午,张三娘换上一件五彩绫罗做成的新褙子,头上抹了桂花油,乌亮亮的头髻上插上一支凤凰银簪子。

她又喜滋滋地取出了儿子在京城给她买的胭脂和粉饼,坐在铜镜前描眉抹粉,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对镜子瞧了瞧,又觉得不太满意,便擦掉脂粉重新上妆。

院子里,父子二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化个妆就用了半个时辰,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范铁舟给儿子使个眼色,“宁儿,去给你娘说说,让她别化妆了。”

范宁翻个白眼,“为什么要我去说?”

“你说点好听的,哄哄你娘。”

范宁走到房门前,对正在补妆的母亲笑道:“我娘天生丽质,根本就不需要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