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叹口气,“你不觉得最近朝廷的气氛很诡异吗?”
“诡异?”
范宁摇摇头,“我最近的心思都放在备战和开发南大陆上,对朝廷的情况不是很关心。”
韩琦注视范宁片刻,缓缓道:“我发现你在官制变法上很狡猾,你参与了,把最容易的一块改掉了,然后抽身,现在却说心思放在备战和开发南大陆上,让我怎么说你?”
“虚官改革并不是我第一个提出来,当年我堂祖父范仲淹就想改这一块,结果失败了,为什么偏偏我会成功?韩相公想过这个问题吗?”
韩琦喝口酒笑道:“我愿意洗耳恭听!”
范宁端起酒杯淡淡道:“关键是利益,虚官改革动了很多的利益,他们没有了每月的俸禄,没有了光面堂皇的官职,你要让他们接受失去这些利益,那你就必须给他们另外的利益,而且让他们欢欣鼓舞的利益。”
“你是指海外土地和爵位?”
范宁摇摇头,“海外土地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空中楼阁,一行官府账簿上的数字罢了,租也租不出去,他们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去,这块土地便一直躺在官府的账簿上,至于爵位倒是个好东西,但真正让官员们动心的利益并不是爵位本身,而是爵位能继承三代,韩相公明白了吗?爵位继承权才是让他们甘愿放弃虚官的利益补偿。”
“这个办法很绝妙,为什么以前就想不到?”
范宁冷笑一声道:“不是想不到,而是立场问题,我一直说自己是改良派,我会考虑双方的利益,用补偿的方法来进行变法,变法才能推得下去,像这次三司让权,动了多少人的利益,变法应该是着眼于未来,而不是为了清算,这就是立场了,王安石要清算从前得利者,重新签署各种采购、土地和矿山契约,他能成功才怪。”
“所以你不关心!”
“谈不上关心和不关心,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事情,我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战备和开发南大陆上,没有精力考虑别的事情。”
韩琦点点头,“你说得对,触犯太多人的利益就会改不下去,我确实不用担心那么多,不过官家准备废除知政堂表决制度,这件事应该和你有直接关系吧!”
范宁慢慢喝了一杯酒,半晌道:“这才是韩相公请我喝酒的真正目的吧!”
“一点没错,我们都认为废除知政堂表决制是在削弱相权,不符合君相制衡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