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偏偏驿馆门口就热闹起来,叶行远才刚走到园子里,就见一堆人呼啦啦的涌了进来,为首是个年轻公子,面貌骄横,口中呼喝不停,“恩骑尉叶行远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找我的?叶行远有些发懵,这人衣衫华贵,口气甚大,看这年纪应该像是某种二代。但叶行远这年余习惯了与文绉绉的读书人打交道,就算是曾经得罪过的汉江府张公子,人家也是一味装逼,哪儿有这么举止粗鲁?
“小侯爷,他在那儿!”有人眼尖,远远的指着花园中的叶行远。那年轻公子一瞪眼,冲着叶行远就奔过来,伸手拦在他面前。
“你就是叶行远?你有什么本事,可得爵位?我看定是欺世盗名之徒,还不速速悔改!”他口气极冲,趾高气扬。
叶行远好久没见到这种简单粗暴的官二代,听下面人称呼他为小侯爷,应该是勋贵之后。果然是因为叶行远骤然得爵,找上门来发作他了。这事叶行远也有心理准备,只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也这么没技术含量。
他自然不惧,退后一步,漫不经心道:“尊驾何人?在下正是叶行远,恩骑尉之爵乃是皇恩浩荡,我只知领受,不敢质疑。”
年轻公子大怒,“你不认得我?那你也敢在京城中厮混?”
叶行远都无语了,心中吐槽道我到京城总共也不过几天,能见过什么人?都说勋贵被当猪一样养,这二代的脑子果然是废了。
旁边有人赶忙接腔道:“我们小侯爷便是昭宁侯次子,还不赶紧见礼!”
昭宁侯次子?叶行远脑子一转,他对京中的勋贵谱系并不算太熟悉,不过昭宁侯还是赫赫有名。他们在靖难之中跟随武帝清君侧,攻破京兆府城墙似乎就是首代昭宁侯雄振海领军。
当时是被封昭宁公,只是雄家都是赳赳武夫,门风极为跋扈。靖难之后并无战事,也无立功机会,他们一家虽未惹出大乱子,但小错不断,终究在某代因为皇帝厌憎,未获恩旨,降了一等袭侯爵。
从这位所谓“小侯爷”的表现来看,雄家还真是一以贯之,他不过只是次子,又非世子,以后顶多也就是恩荫一个恩骑尉、云骑尉罢了,有什么资格称小侯爷?又有什么资格在叶行远面前摆架子?
想来都是这些拍马凑趣之人胡说罢了,叶行远拱手淡然笑道:“原来是雄二公子,昭宁侯世代勇武,在下是极佩服的。若无他事,这便告辞。”
雄二公子你好,雄二公子再见,叶行远才懒得与这些其蠢如猪的纨绔子弟争闲气。就算是张知府公子人家好歹还是读书人,这人连大字估计都不认识一斗,与他争执简直是降低自己的格调。
雄二公子却听不出来他言语之中的敷衍,转头大笑道:“我们家威风果然人人皆知,这小子也算识趣。”
我就随便客套一句,你不要那么当真好不好?雄振海踏上京兆府城墙的时候,那自然威武,但这一代代传下来,昭宁侯府除了欺男霸女之外,有什么好名声?叶行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