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童知府等人安排的狗腿子,这时候尚打算混淆视听,便含糊道:“这姑娘遭遇悲惨,却也未必能肯定,咱们还是细听审再说……”
怎奈这时候群情激昂,哪里有人肯听,立刻便有人将他揪出来,“你是哪里人士?怎么胡乱说话?我看你定是官府的奸细,拿了钱来胡说八道!”
当即就推推搡搡,闹成一团,那几个收了银子本打算说话的,这时候也都当了缩头乌龟。
叶行远甚为体恤罗小娟,知道作为女子,能够站出来说话已经甚为不易。他温言问完,便要让罗小娟退下。
童知府知道这时候不拦着不行,只能咬牙站出来道:“大人且慢,案情未清,本官还有几个问题要询问这位姑娘。”
叶行远毫不客气呵斥道:“罗小娟乃一女子,事涉阴私,她能鼓起勇气上公堂作证,已是大勇。童大人你作为读书人,怎能如此不知包容之理?还要询问,未免少了君子之风!”
童知府哭笑不得,他知道这顿骂他是逃不了的,只是叶行远你若是讲究君子之风,也不会将这事揭开,但这话他却不好说,只能尽量义正词严道:“本官知此事有伤读书人的体面,但是此案事关重大,为求真相,也不得不做这个恶人了,还请大人体谅。”
叶行远也知道拦不住他,他早有应对之法,并不着急,刚才也不过是为了给童知府一个下马威罢了,便冷笑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你便问吧。但我且提醒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莫要过分!”
童知府一口气憋着出不出来,但又不好反驳,咬牙不顾廉耻向罗小娟问道:“你刚才所说,时隔已久,可记得真切?你受那么多人凌辱,难道每个人的特征都能分辨么?”
这话问得诛心之极,要是罗小娟回答这个问题,大概身为女子的名节也就彻底不要了。公堂之外一听这问题,顿时吵嚷一片,“这狗官如此下流!只怕慈圣寺中也有他一份!”
有人讥笑道:“堂堂读书人,竟然问出这种斯文扫地的问题,真是令圣人蒙羞!”
“打他!打他!”有不少人就想冲击公堂,吓得童知府面无人色,忙问叶行远道:“大人,这公堂之上不容喧哗,如今有刁民威胁,请大人整顿秩序。”
叶行远漫不经心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吾等问心无愧,自然不必担心。童大人放心,按察使司衙门的衙役拦在门口,轻易不会让乱民闯入。”
什么叫“轻易不会”?童知府七窍生烟,他偏偏问心有愧,那又怎么办?真要是让人闯进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但事已至此,他知道这是背水一战,只能不去考虑这种问题,只咬紧了牙关,要问罗小娟。
罗小娟又羞又怒,但她之前已经得叶行远派陆十一娘培训过,知道在公堂上将会遭遇怎样刁钻促狭乃至于下流无耻的问题,便强忍眼泪道:“那一批人,行事明显与和尚不同,口音也略有差异,这一点小女子绝不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