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求见也距离有三五丈远,伯虞武勇,身边又有猛士护卫,想要他的性命并不容易。
叶行远淡然道:“我自有对策。”
他今天算是看出来了,这群家伙全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嘴上喊得震天响,做起来却一无所成。所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正是这个道理。
今夜商议,无非就是知会他们一声,等到行刺成功,他们可以迅速拥立太子来稳定局势,不至于张皇失措。具体怎么行动,叶行远可没打算告诉他们,以免增大泄密的概率。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劝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及至夜深,纷纷散去。只有太子勾留,苦口婆心劝阻道:“此事有生死之险,就算是能够刺杀成功,你也难逃一死。我怎能坐视好友去送死,此事断不可行!”
太子仁德,与钟奇又是莫逆之交,怎能让他去死?
叶行远笑道:“若不刺杀昏君,家父家兄,必死无疑,太子你也难保。日后吴国大乱,不日可期,也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太子既然有仁心,又怎能不管?”
太子语塞,跺脚道:“我不如你口利,但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去做!”
他咬了咬牙,又道:“宁可是我亲自动手,也比……也比你去送死好!”
叶行远心中感动,叹息道:“以子弑父,天下安有是理?就算是吊民伐罪,你也难以坐稳吴国国君之位,百姓难安。”
亲自动手与找人动手,虽然本质上并无差别,但在世人眼中,君王若有弑父的罪行,又怎能安居高位?
太子听到叶行远字字句句扣着百姓,实在难以辩驳,只能垂头丧气,苦苦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
叶行远不耐多说,取剑在手,轻轻易易将袖袍割断,自己转身回房,留下太子提着一截断袖,站在原地发呆。
第二日,叶行远托人进言,求见吴王伯虞,言称自己擅长鱼羹,为父兄求情,愿为大王下庖厨。
吴王伯虞听说之后,哈哈大笑,对安姬道:“孤以为钟家都是道学先生,想不到竟然有个知情识趣的。这钟宁小小年纪,便一直板着一张脸,如今为了父兄的性命,还不是要向孤低头?”
安姬捂嘴笑道:“大王乃是君主,他们不过是臣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又怎敢反抗?不过钟家那两个老的都是硬骨头,大王可千万不能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