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家常的卫青依旧儒雅,一件危险至极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有难以置信的踏实感。
“军人总是要出征的,这是天命所在,由不得我们挑拣,如果说军人上阵杀敌只是为了博一个马上封侯未免浅薄了一些。
云琅没有去过边地,也没有见识过匈奴人的残毒,自然会认为战事不是一个好事,可以躲避,可以换一个法子来达到目的。
某家相信,如果你见识过边地百姓的模样,就不会这么想了,也可以说,很多抱着马上封侯想法的人,到了边地之后都会有一些改变。
到了两军阵前,马上封侯?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只要是战场,就没有所谓的安全之地,偌大的战场动一发而牵全身,攻守变幻无常,谁都知道危险的地方,很可能一场大战下来,那里连一枝羽箭也没有射出去过,谁都以为的安稳之地,很可能在一场大战下来,见不到几个活人。
这就是战场,你们不当兵也就罢了,既然选择当兵,就不要光想着拿好处,要知道,你们现在享受的一且,都是前辈战死老兵的血汗。”
卫青的话说的很重,他就是一个标准的军人,站起来是一杆枪,坐下来是一座山。
大汉人只要听说领军出征的人是卫青,就会早早地准备庆祝胜利。
河曲之战结束之后,没几个人知晓,偌大的朔方城里屯驻的大军只有三千人。
楼烦王,白羊王借来的大军想要越过朔方城去追回自己失去的牛羊,当他们看到卫青的大旗牢牢地插在城头,徘徊三天之后还是离去了,极为不甘的吞咽下了这枚苦果。
当时负责清点转运战利品的张汤回来告诉云琅这件事的时候,即便是他,也感慨万分,认为只要擎着卫青的旗子,就能让来汉地掳掠的匈奴人望风而逃。
“阿襄必定是要去白登山的。”长平抱着云音,一边衡量他们父女的相似度,一边痛快的决定了曹襄的命运。
云琅搬起云音的胖脚丫,指着脚心处的一处小小的暗红色胎记道:“我也有。”
长平啐了云琅一口,这是大汉朝老妇人最拿手的羞辱别人的法子。
卫青回头看着长平道:“勋贵世家只能勇猛精进,哪有回头路可以走,阿襄既然承继了曹侯之位,如何能容他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