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本能上的东西……对抗才是真正的好办法,只有羔羊变成了猛虎了,饿狼才会敬畏你,并拿出自己不多的口粮来供奉你……
没有开始战争的匈奴人其实算是一个非常好客的种族,如果能在荒野中遇到一个牧人,他情愿献上自己所有的一切,好让客人能在他的家里多停留两天。
当然,并不包括白登山周围的牧人,这些人已经不算是牧人了,应该算是真正的全职业军人了。
偌大的一个匈奴部族,真正需要全年披甲作战的战士,也就靠近白登山这一带的牧人。
云琅没有多少心思去研究这些形而上学的东西,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把铁索桥修建好。
骑都尉军中的铁链子是现成的,白登山这一边有十余人都抱不拢的参天巨松,只要把铁链子拴在这些巨松上问题就不大,至于钩子山就很麻烦了。
这里的土质松软,也没有松树可以借用,只好在河对岸从远处运来巨石,打磨成巨大的条石,在上面钻上孔,然后一块块的堆砌起来,六根沉重的铁棒穿过条石的孔洞,然后用大火灼烧,等铁棒全部烧红之后,就有力士挥舞重锤,将铁棒跟岩石紧密的铆在一起。
谢长川在骑都尉在瞎子河上扯起一根铁链子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
匆匆的骑马来到河边,眼看着又一道黝黑的碗口粗的铁链子被对面的十几头牛给扯的笔直,满嘴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一条铁链八百余斤重,这道铁索桥居然需要整整八道铁链子……
“上万斤精铁居然被这些黄口小儿消耗于此!”
军司马裴炎苦笑道:“骑都尉的物资之丰富远胜吾辈,且不说一骑双马,也不说全军甲胄,仅仅是一座桥上耗用的精铁,就比得上我军中储藏的精铁了。”
谢长川叹息一声道:“你我都是起自微末,如何能与这些衔着金子出世的人相比。每当我们自认为经历了千辛万苦才达到的目标,应该受到所有人敬仰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我们在付出血汗才能得到的东西,人家在一出生,就有人放在了他们的手心。每每思及,某家的心就痛如刀割!”
裴炎笑道:“已经忍了二十余年,不妨再忍耐三年,再有三年,你就再也没有留在白登山的理由了,于情于理,你都会回到长安,获得你该有的封赏,然后开始培育你的家。”
谢长川闻言,似乎获得了一丝丝的安慰,笑着点头道:“我大儿与你大女的结为一对如何?”
裴炎嘿嘿一笑指着谢长川道:“你刚刚才说自己是一个土鳖一类的人,似乎有些不服气。转过头你就做一些土鳖才做的事情,难怪人家看不起你,你自己也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