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是何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芹兄这份近乎执拗的赤诚,几乎不想教他这些处世之道。微微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想去摸折扇,却摸了个空,继而想起那扇子是怎么没的,又感觉自己要疯。
“何兄?”
“……咳,芹兄,一件事,你知道了是一回事,之后要因此而做些什么,是另一回事。”
肃芹想了想,点了一下头。
“你知道便知道了,之后你去做些什么,或者不做些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是不是?便如同……今日赵兄一事,你知道便知道了,不过就算我不求你,你也不会刻意张扬出去,是也不是?”
“这个自然。”
答得这么笃定,吴是何安心的同时,也为自己这般套芹兄这一句话而汗颜。
“这便是权作不知,放任无为,一切如常了。今日之事你知之而无为,明日之事你也可知之而无为。虽说知之为知之,但有所为有所不为,是以知之而权作不知,所谓大智若愚,不过如此。”
肃芹缓缓点了点头。何兄不是教他装模作样地骗人,而是教他若世事变,自己不一定要变。如果原本的选择仍然是最佳的,那以不变应对,便不是闭目塞听怯懦退缩。选与不选,如何选,只需坚守本心,自有答案。
“何兄,我懂了,多谢!”肃芹起身一礼,豁然开朗,大步出了房门吩咐明日的安排。他打算不去大典也不留在梨舍,而是像往常一样去受灾各户看诊,就算明知十室九空每访不遇也仍逐户看去。若有人问,他便大方承认知道有大典也知道灾户不满。但无论双方如何,无论此灾完与未完,皆与自己无关。自己一介医者,只与尔等问诊罢了,其余不问。济泽堂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肃芹拿定主意,心中烦恶尽消。吩咐已毕,回身想再谢何兄时,却看见那人隔着门缝,呆呆地望着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