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渡口这地方便是如此,人潮如候鸟,开河后封河前那几日到处摩肩接踵,有船的日子零星有些客人,封河时半个鬼影也无。做客栈酒楼的,自然没有养闲人的道理。小渡酒楼小本生意,多年来都是只养得起一个姑娘。掌柜精细惯了,哪怕不开工钱不费房舍,只是多摆一双筷子他都心疼。
巧欣当然知道,她也没打算留蝴蝶长住。人家是自由自在满江湖飞来飞去的,自己羡慕还来不及呢,哪有困住人家的道理?
于是又过了两日,巧欣给蝴蝶修好了琴,又坚持塞给她不少盘缠,两个姑娘互相说好,就开开心心道了别。
挥手喊着“以后再来啊”的时候,巧欣心里到底是有些恋恋不舍。难得有个能说说话的朋友,大概是不会再来这偏僻的小渡口了。
巧欣很快就回到她原本的日常。客人少了下来,她招呼得游刃有余。只不过现在白天闲时,巧欣姑娘倚在三楼窗口的身影,手里多了一把琴,偶尔还能飘半句歌声出来。巧欣打算把这首新学的曲子好好练熟,和这段一期一会的友谊一同珍藏在心里。
“这位大侠,怎么一个人喝酒呢?”
这天晚上,店里只剩了一个客人独酌,巧欣便摆了个笑脸上前招呼。
那客人没看他,只继续喝酒。巧欣便上前拿起了酒坛。
“不必。”那客人将酒碗往回一撤,仍没正眼看巧欣。
哎呦,是个自命清高的正派大侠。这种人巧欣见的多了。
“大侠不用客气呀。”巧欣抱着酒坛便要斟酒,却见那客人抬了一根手指,不经意似的轻轻点住了坛口。巧欣发现自己两只手抱着的酒坛子,竟然压不下去了。
明明是那样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看起来也是个白衣长袍的斯文人,怎么有这么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