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
“没有万一。”东方闭了眼,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万一。没有的。没有……”
他嗓音本就低沉,这一句更是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阿柒忽然想起那日杨耀生说不希望他师父有事时发抖的样子。虽然这位东方兄在此安坐稳如泰山,但阿柒总觉得这人此刻的心情和杨耀生那一刻的心情是一样的。
弟子对师父的心情,阿柒其实不大了解。在光华派时和在永阳时,她习武都不曾正式拜过师,不曾和哪一位教导过她的前辈有过师徒之名。常听人道师徒如父子,想来这些师徒传承的门派之内,大约都是差不多的吧?
虽然她看不见这人此刻的表情,但想起了那日的杨耀生,就觉得应该安慰一下眼前的东方兄。
“正是呀,济泽堂的医术你大可不必担心,自然无虞的。”
东方却又摇了摇头,“都是我修为不足,否则早已帮师父疗伤完毕了,何至于今日……”
东方原以为,师父此番内伤,众师弟内功修为有限,自己是大师兄,当仁不让必须帮师父疗伤,无论如何必须把师父治好。如果竞陵山上还有人能救师父,那便是自己。
所以自己一定要救师父。
就算明知自己办不到,也要救师父。
他原以为这是唯一一条路的。
“你不必想那些,”阿柒听出了他自责的意思,但不知过往如何,只好劝他向前看,“你只要想着,如今好了,往后也不必担心了。”
东方不知听见没有,未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