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觉得自己只怕是这一众朋友当中最愚笨的一个了,直到和大家一道扯着阮妈上了马车才想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太央岭脚下靠岭、越岭、岭前、岭门、岭口诸屯闹了这许多日子的采花贼其实并不是个真的采花贼,只是个来寻人的江湖客。既然他不是来采花的,那他就不必是个青年人。既然他不是个青年人,那他要寻的与他曾有纠葛之人也就不必是个妙龄姑娘。既然十里八乡只有眼前这么一个叫“翠儿”的女子,那为什么不就是她呢?
其实他们分析推断的一遍又一遍都没有错,只是不知不觉往这些推断里加了些想当然的先入为主罢了。到底是要将有理有据的事实和先入为主的臆想分开了扫净了,才能露出这不可思议的真相来。
谁能想到这不采花的采花贼其实是一位有些疯癫的墨痕洞长老,而他一夜一夜寻寻觅觅心心念念要找到要道歉的这个“翠儿”,竟然是年过半百的媒婆阮妈!
“我天,这谁能想到?想到了也不敢信啊?”赵长安一边赶车一边给韩相宸竖了个大拇指,“哎呀大相你也真敢想,绝了!”
“都是阿樾先想到的。”韩相宸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昙岳。
昙岳摇头,“大家都能想到,只是没有敢深想,没有敢相信罢了。人心常惑,或惑于外,或惑于自。不信为惑,自惑成执,执复惑心,于是画地为牢,其实毫无道理。”
“啊呀,哈哈,不管怎么说全靠你俩!”老赵一个字没听懂,“这贼抓的,太难猜了!简直比当年我们抓白无常还难!”
“赵兄,那是你抓的?”吴是何嘲讽。
“我跟老沈一起抓的啊!”
“哦?”
“……我,我看老沈抓的,行了吧?”老赵哼了一声,“你这书生你非拆我台干啥,牛皮又吹不坏,吹坏也不是你家的!”
书生嗤笑一声,摇起了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