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统足够四度暴血把他体内的龙血纯度推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并且收放自如。
这比沐浴了一滴芬里厄龙血的楚子航还要离谱。
即便沐浴龙血后,楚子航最多也就能多用几次三度暴血,而四度暴血,他最多还能用一次,一次之后芬里厄的龙血效果就会消失。
当他再度使出四度暴血的时候,也就代表了他走到了死亡的尽头。
而路明非不同。
他是用某位伟大君主的基因制造而成的试管婴儿,血脉里流动的尽是类似芬里厄的龙王之血。
这有些好笑。
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是天才,现在才发现自己走的竟然是霓虹漫画中血统论的那套。
龙王之血,注定了他在战斗方面拥有者超越普通人的天赋,但也将他与人类分割开来。
他与那些被人类视为恶鬼的家伙们,才是一路货色。
可惜路明非对自己身体的里的龙血也是初窥门径,还不能彻底激发它的潜力,在解除四度暴血后,那些血液再度陷入平静,仿佛隐藏起来了一般。
这也让暴血的后遗症有些影响到他的四肢与大脑。
虚弱感扑面而来,随之是头重脚轻与昏眩感。
倒下之前,他隐约看见了远处跑来的人影。
大概是诺诺他们。
……
“别说这种蠢话!我们还有几步路就能逃出这个鬼地方了!说实话我快连路都走不动了,可我还是想要活下去,你比我年轻比我风华正茂,别谈死什么的!”昂热吃惊的看着上杉越。
以上杉越此时此刻的状态来说,说出“死”这个字简直匪夷所思。
一路斩杀到这里,昂热与源稚生身上伤痕累累,鲜血已经把风衣全部染红了,上杉越却分毫无损。
不仅如此他还像经历了时光逆流那样年轻起来,总是微微佝偻的腰挺直了,沾满汗水的肌肉线条分明,赤裸的上身热气蒸腾,呈现出年轻人特有的红色。
他迎着尸守群横冲直撞,每一道刀光都能展开一大片暗金色的骨骼。
这是纯粹以力量碾压对手的战斗。
摧枯拉朽,所向无敌。
相比起来昂热只是强撑着挥刀,他不用傲慢而用贪婪,是因为他的力量已经驾驭不了那柄傲慢的长剑。
对比之下,昂热却更像是随时可能倒下的那位。
“每个人都是会死的,皇也一样。”
上杉越淡淡地挥刀,他像是做着帮老婆切菜那样简单的事情。
“其实医生早说我最多只能活到六十岁,我的五脏六腑已经衰退光了,能活到现在一直都被认为是个奇迹,影皇不是混血种只是怪胎。”
“那时候我就考虑,在有生之年生个女儿就好了,我能目送着她离开神保町的道口,看着身穿白色太阳裙和水手服的孩子迎着朝阳去上学。可皇血的生育能力不行,医生说我生不下那样的女儿啦。”
他笑着,有些从容,也有点开心。
“我终究是个没什么志向的人,做错了很多事,害死了很多人,连妈妈都憎恨我,可过去的六十年里我根本没想过要怎么去赎罪,只是蝇营狗苟的生活,去教堂里做做义工就希望神能原谅我。可是神也不原谅懦夫的啊,这样的我,竟然在生命中还能有那么两个继承人。”
上杉越用刀尖把一只尸守挑上天空,在它落地时候用刀将它钉死在水中。
他从旅行袋中拔出名刀“大般若长光”,那柄刀的刃口已经变成了锯齿,曲折的裂缝横贯刀身,显然已经耗尽了生命。
“回去之后你可以慢慢跟我讲教义,如果讲的好的话我就皈依你们教派。”源稚生说。
“没有时间了。”上杉越忽然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而且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被神接受的,也享受不到他赐予的平安喜乐,稚生,身负皇血,你只要站着一天就会不断地挥舞刀剑,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你不用任何人的怜悯也不需要神的关爱。”
昂热拄着贪婪喘息:”上杉神父现在真的不是传道的时候,我们还剩下一百米就能杀出重围了,这个时候你停下来摆出一张交代遗言的脸是为什么?”
上杉越挥刀砸向地面,一人高的水圈向着周围四面八方扩散,冲击力之墙竟然吧包围他们的尸守都震退了。
尸守们重新排列好阵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叫。
这些东西人立起来的时候足有两米半高,高墙般围绕着三人。
它们看得出敌人已经筋疲力尽了,高举手中的骨质刀剑和比刀剑还锋利的长爪,准备在同一时刻发出致命攻击。
“稚生,我的孩子,莪们不是一路人,必须去往不同的地方。”上杉越伸手在按在源稚生头顶,这一刻他真的像一位父亲。
他的半身都浸泡在黑色的海水中,头顶是漆黑的天空,可好像有某种光在他的身上涌现。
上杉越猛地抓起源稚生与昂热的衣领,以巨熊般的蛮力把两人投掷出去!
源稚生感觉自己飘然飞跃尸守群,像是轻盈的飞鸟。
“混蛋!!”他在空中怒骂。
但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悲伤。
为自己的无能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