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了我们的父亲,见到他的时候我很高兴,虽然他不是我心目中的那种男人,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高兴。因为有了这个人的存在我和你在这个世界上才有了来历,才不会孤独得像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猴子。”
源稚女低下脑袋,不说话。
他在回想着赫尔佐格的话,以及思考是否要把关于“极恶之鬼”的事情告诉源稚生。
诚然,他说出这点的话,源稚生或许就不会对他动手了。
但是两人的关系还能回到从前么?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父亲说皇血是肮脏的血,不该留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他临死的时候,说为我们而骄傲和自豪,他一生没做过什么大事,却死得轰轰烈烈。稚女,如果没有我和你,蛇岐八家和猛鬼众之间不会有这样一场战争的,对吧?那他也就不会死了……”
“……”源稚女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来。
他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父亲,而且他连这位“父亲”的面都没见到就得知了对方已经死亡的消息。
“他是为我而死的,死之前拯救了东京都千万人的性命。”源稚生说,“稚女,莪们应该终结属于皇血的宿命。”
他双手分开拔出腰两侧的刀柄,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纲在同一声震鸣中出鞘。
源稚女的神情忽然苦涩起来,他摇摇头:“可是哥哥,你知道绘梨衣也是父亲的孩子么?我们三个其实都是橘政宗,也就是赫尔佐格研究出来的试管婴儿”
源稚生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橘政宗不是邦达列夫吗?”
源稚女把赫尔佐格之前跟他说的东西又完整地跟源稚生描述了一遍。
源稚生彻底呆滞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橘政宗临死之前还被他给骗到了。
“那绘梨衣呢?”
“绘梨衣……对不起。”
“你告诉我!告诉我绘梨衣去哪里了!”
源稚生疯了似的抓住源稚女的肩膀摇晃。
“我没能阻止,绘梨衣成为了白王的……容器。”源稚女扭过头,不敢直视源稚生的双眼。
短暂的沉默过后,源稚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痛苦与挣扎出现在他的脸庞之上。
直到最后,他拿起刀,声音阴沉的可怕,浑身带着浓郁至极的杀气。
“白王在哪里?我要杀了它!”
白王在哪里?
源稚女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们来到白王最后消失的地方,已经没有一个人的踪影了。
无论是白王、路明非还是大地与山之王。
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一般。
最坏的情况是三者同归于尽,最好的情况是路明非杀死了白王和大地与山之王。
但是他们找不到路明非,哪怕动用了辉夜姬和Eva,也发现不了路明非踪迹。
情况似乎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路明非也许真的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与两头龙王同归于尽了。
昂热的脸色也变得和源稚生一样难看起来。
毕竟路明非是他指定的未来几十年最有可能接过他位置的学生,如果折在了日本一役中,那将会是整个卡塞尔学院的沉重损失。
楚子航和恺撒都沉默地站在白王砸出的巨坑边沿。
“路明非他……不会死的。”诺诺率先开口安慰他们。
“是啊是啊,那小子我最熟悉了,要是打不过白王他肯定会跑路的,怎么会与敌人同归于尽呢?”芬格尔似乎想抖个机灵,可这个笑话有些冷。
楚子航摸着地面斧刃划过的痕迹。
“他们的确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我也闻不到路明非的气息了,或许……”
酒德麻衣和老唐提前用特殊手段掩盖龙血味道的作用在此刻体现了出来。
在昂热他们看来,事实就是路明非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区域,包括白王和耶梦加得。
也就是说,一切正向着他们所想的最坏的情况发展。
路明非战死,绘梨衣被寄生,上杉越战死,夏弥是龙王。
得知这样的结果,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了。
只是当巨大的悲伤笼罩在东京都上空的时候,卡塞尔学院的“烈士”已经乘着俄罗斯太平洋舰队标记的潜水艇前往了北国。
“你在船上休息两天,有我们的帮忙,卡塞尔学院暂时还查不到这里。”
苏恩曦把整箱整箱的薯片带上潜水艇,让这些常年深潜的海军们也尝到了久未的油炸土豆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