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嘴巴张成o字型。
中国南方三线小城市长大的穷孩子也听过彼得大帝等人的名号。
但那些人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活在油画和历史书里面的角色,远在天边,跟他这种市井小民是扯不上关系的。
可他昨晚就睡在某位大帝或者公主曾睡过的房间,隔着上百年的时光。
“我来了几天都没见到伯父伯母,他们不在家么?”
震惊结束,路明非立刻流露出关怀的神色,有种“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的感觉。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过世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还有那些管家厨师什么的。”
“原来如此,节哀。”
“没事,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
零这样说,脸上神色却有些复杂,路明非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对父母毫无感情的。
“黑天鹅港现在是军事禁区,没有特别许可的话是无法进入那片区域的,我只能动用一些高层关系先去问问。”
苏恩曦坚持来莫斯科的原因也是如此。
大概是曾经黑天鹅港的爆炸让俄罗斯某些高层知道了其中隐藏的东西,使得其现在被政府军队严格管控了起来。
零把信写完了,用天蓝色的信封装好,淋上火漆,从桌子上拿起带自己名字的铜章一盖,然后摇了摇手边小铃。
门开了,衣冠楚楚的管家疾步来到零身边,前天也是他开车去接的路明非一行人。
他接过了零手中的信。
女孩嘱咐道:“这封信你要亲手交给国防部长先生,就说零?拉祖莫夫斯基?罗曼诺夫想邀请他共进晚餐。”
“是,殿下。”管家鞠躬之后,退出了房间。
……
晚上,零亲自驾车,载着路明非与酒德麻衣往郊外开去。
老唐和苏恩曦被留下来了。
据零所说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是绝对的安全,战斗力不够高还是留在伊丽莎白宫比较安全。
老唐欣然接受,他巴不得自己能在堪比十星级酒店的皇室寝宫多睡两天。
于是三人出发,劳斯莱斯穿过伏尔加河畔,沿着银色的公路进入某处丘陵地带。
道路越来越狭窄,路边也再见不着住宅,偶尔能看见一名士兵守着路障都是鲜有。
“要见国防部长,我们难道不应该去克里姆林宫么?”大长腿坐在路明非左边,好奇地问。
“他邀请我们去他家,他住在莫斯科郊外。”零回答,“你见到他就明白了。”
路明非不说话,保持沉默,眺望窗外。
看似荒无人烟的地方却能频繁地望见山坡树林中掠过的白光。
有人架着狙击枪对准了他们!
他平静地收回目光,这个地方和零说的一模一样,它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没多久,劳斯莱斯停在了院子外面。
没剥皮的白桦树围着这栋小楼房,院子里回荡着清脆的劈柴声。
零走在前面,轻车熟路地推门而入。
剩下两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瑟瑟风中,一位穿着军绿色背心的老人正挥舞大斧,把木头劈成整齐的两半。
路明非意识到这个劈柴的老家伙就是他们此行要拜访的人。
虽然看起来跟退伍老兵没什么两样,但老人身上的威严只属于那些曾经身居高位的人。
他们挥手间都能决定成千上百人的命运。
酒德麻衣也绷紧了神经,打起十分警惕。
不过零对老家伙的威风无感,她走到老家伙背后看他劈了几块柴还没察觉到访客的到来,就响亮地吹了声口哨。
老家伙放下手中斧头,转过身来,看到零的瞬间眼睛一亮,张卡双手。
“嗨!”
“免了,我不想沾你身上的汗。”零嫌弃地拒绝。
老家伙无奈地挠了挠头,又看到零身后的路明非几人,朝着他们打招呼:“嗨!你们是零的朋友?”
路明非代表几人点头:“是的,这次我们是有事相求才来到这里。”
“哦!刚见面不要就谈那么严肃的事情,各位先请进去吧。”
几个人不动声色地跟着老人走进屋。
临关门前,山坡上的落叶堆蠕动了两下。
这地方每个人心知肚明,零当然也知道,但知道又能怎样?
就算是暴风雨落下,也会有某一处地方来迎接它。
同理,有人在这里设下了宴席,就会有人来赴宴。
“瓦图京将军,曾经是苏联的国防部副部长,现在是个被监视居住的老头子。”
零摘下皮手套丢在一旁,把新炭添进了火炉。
她说完看了看炉火上炖的东西,不禁皱眉。
“又是罐焖牛肉?”
这熟门熟路的架势,这座木屋比伊丽莎白宫更像是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