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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1号昔日用作赌厅的大船舱里,一张牌桌旁,两个人对坐,中间放着一支开了盖的威士忌。
周围的牌桌空无一人,整个大船舱里只有这么两个人存在,倒是显得十分空虚。
不过每个牌桌上的台灯都亮着,星星点点,一眼望不到边际,仿佛叙述着曾经有很多人在这里落座过的老故事。
仅从这个巨大的赌厅就足以窥见aa1号曾作为赌船时的光辉四射。
可惜如今它更像是曲终人散后的寂寞舞台。
恺撒把手榴弹端端正正地摆在赌桌一角,笑笑,并不说话,只是向着楚子航举杯。
“这是二战时德国产的高爆手榴弹,拉弦之后,三秒钟就会爆炸,我们意识到他拉了弦的时候,大概两秒钟过去了,冲上去救助根本来不及。但你还是冲上去了,为什么?你总不能提前知道这是一颗哑弹吧!”
“我想救他,所以就冲上去了。”楚子航顿了顿,“井口那个男人,是他父亲。”
他从上了这艘船后就很少说话,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其实这次任务施耐德并没有把自己这位爱徒算上,因为他当初和路明非的关系,加上血统问题,校董会已经把他定义为了需要半监管的高危混血种。
指不准哪一天就会被送到无人岛做脑颅手术的存在。
但楚子航还是义无反顾地申请加入到这次屠龙计划中来,哪怕是狮心会的苏茜和兰斯洛特一再挽留他也没有放弃。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最终由校长支持,让楚子航参与到了这次任务当中。
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恺撒也不知道,此时听着楚子航说着这个理由,他微微一惊,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
好像是听过某个校董高层传闻说,楚子航的父亲在神秘归来后又神秘地参加了某个关于北冰洋的任务,然后再次神秘地失踪了。
难不成他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楚子航父亲的消失也许也与龙王有关。是利维坦么?还是其它更隐秘的君王?
恺撒心事重重,没有细问,而是把话题转回到了那个野孩子身上。
“你是怎么知道井口那个男人是他父亲的?”
“人种,那孩子是个因纽特人,井口的那个男人也是个因纽特人。”楚子航澹澹说,“能强忍着冻死的痛苦,拼了命也要拯救的人,除了亲生孩子还能有谁?”
……
路明非抬头向着地平线的尽头眺望。
他只是猜测那是地平线的高度,因为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都是白色的,没有得雪盲症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走得久了仍然会分不清天空和地面。
如果没有罗盘和肉眼可看到的那道冰裂谷,他们可能真的会迷失方向,在雪原的海市蜃楼里徘回死去。
“简直就像世界的尽头”酒德麻衣感慨道,“如果不是亲身感受,真的无法体会到大自然的奇迹所在。”
路明非点了点头。
矗立在北冰洋岸边的孤独的废墟,还有那些可能在废墟中等待他们的亡灵。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情异乎寻常地平静,还有点期待和如释重负。
“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天黑了,天黑之后我们必须找地方过夜。”他说。
天空已经黑了不少,本来天亮的时候就是阴霾漫天,天黑之后路就会更加难走。
而且夜晚的温度向来比白日要低得多,加上风雪,他们需要一个避风的地方逗留一夜。
“不对劲!”酒德麻衣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眉头紧皱。
路明非只想加快了脚步想在天黑前多赶点路,没走多远他也愣住了,地面上赫然有两道重型载具轧过的深痕,地表下的冰层都被垒出了裂缝。
这显然不是什么小载具能做到的痕迹。
至于猜测是零他们几人,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狂暴的风雪天,要不到个把小时,载具痕迹就会被掩埋。
这说明那架载具刚刚经过不久!
酒德麻衣跟了上来,也很吃惊。
“是薯片妞她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