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将他一把抱起,揉了揉脑袋:
小孩子不听,他担心得很。
别的不怕,就怕娘亲受委屈,原本猴儿似的到处乱窜的崽崽乖觉了起来,竟是连晚上也要粘着她睡,这就苦了皇上了,原本香软美人在怀,现在中间得隔着个六岁大的娃,娃枕着他的手臂睡觉,流他一胳膊的哈喇子。
皇上从枕边拿过手帕,擦了擦儿子的口水:
退休待遇都安排好了,人生得此老板,夫复何求:
姜娴笑吟吟的,皇上却听得有点不是滋味了。
他咕哝一下:
恋爱脑的男人最难讨好,他既怕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吃苦受难,看到她有旁人可以依靠,又大大地不爽起来,实属翻脸比翻书还快。
姜娴的手臂越过熟睡的儿子,牵起他的手。
也就两人都年轻,才能毫不忌讳地谈论生死,再过十年,也许就不是同样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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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又双叒叕怀孕了!
其实这不过是第二次,谁让皇帝子嗣稀薄,而她一人得俩呢?许多人暗地里咬碎了后槽牙,撕坏了帕子又砸碎瓷器,都没想明白——其实是有迹可寻的,皇帝就是那单线程生物,他喜欢一个人,就只去一处,想不起来尝鲜。
这后宫里的日子呀,就跟刘星分饼似的。
贵妃和淑妃占了大头,两人恩宠最多,淑妃的肚子能再有动静不奇怪,却也最叫后宫妃嫔眼红。
使坏是不敢了,沾孕气的人却多了。
原本安份了一份时间的纪贵人又随大流到她碧华宫请安,穿戴得十分素净,除去贵人规制的花样外,居然还不如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穿得体面,仿佛是认错来的,又带了厚礼,来贺她有喜。
带了厚礼又师出有名,姜娴就不赶人了,给赐了茶让在正殿坐着。
「臣妾恭喜娘娘有喜,娘娘是个有大福气的,连碧华宫里
烧的银丝炭也比别的宫殿里的好不少,是其他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看在厚礼真的很厚的份上,姜娴极有耐心地听纪贵人抱怨她的《后宫隐忍史》,她话锋一拐,连姐姐都叫上了:
听到这里,姜娴才愣了一下。
交情,什么交情?
又见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纪贵人旁边是堆成小山高的礼,姜娴恍然想起来——所谓的交情,便是给她送礼的同时,给她爹娘也送了:
倒也不是听不得。
是懒得对她动脑子使心眼,费劲。
纪贵人一噎:
之前淑妃闭门不见,谁都知道淑妃不待见她。
纪贵人将自己说得非常可怜,姜娴静静听了一会,才道:
纪贵人暗喜,诧异淑妃本人竟如此好骗。
却见淑妃娘娘回头跟大宫女说:
纪贵人的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