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福晋也亲切,轻声道:“这阵子宫里太平,太子心情好,我们跟着高兴不是。”
她们进门来,太子妃已站在宫檐下,毓溪忙上前行礼,虽然眼前的人年纪比她还小,但太子妃之尊,兄嫂之尊,不得不敬。
“怎么没把大格格抱来,我们弘晳哥哥惦记妹妹呢。”太子妃一改往日在宫道上来去匆匆的局促,和气又温柔地牵着一岁多的皇长孙,还教他向毓溪行礼。
牙牙学语的孩子,已经会喊婶婶,只是对毓溪十分陌生,憨态可掬地行罢礼,就跑回嫡母身后,偷偷地探出脑袋来看。
毓溪则恭敬地回应:“才喂过奶睡了,等她醒了,就抱来给您瞧瞧。”
太子妃道:“弘晳也要向太后请安的,一会儿我们去宁寿宫看,今天热闹,不拘什么礼节。”
毓溪便顺势道:“皇祖母也说,今日只管尽兴,不讲规矩,臣妾就斗胆:“我们也刚好换了衣裳要去道喜,你话,平日里各自繁忙,还没能好好熟悉熟悉。”
毓溪欠身道:“是臣媳疏忽了,早该来向您请安的。”
太子妃走来,与毓溪并肩同行,一面命文福晋姐妹俩也跟上,再有十几个宫女太监,一行人不疾不徐地往西六宫来,不等她们妯娌见到惠妃,宫里已经传遍,四福晋去请了太子妃。
此刻,德妃与荣妃几人正在钟
粹宫,一同道贺戴贵人,论理戴佳氏位份低微,主位的娘娘们不该纡尊降贵毓溪去见太子妃,荣妃禁不住轻声对德妃道:“你的儿媳妇,我本不该多嘴,可是东宫,还是谨慎些好。”
德妃从容地笑道:“太后的意思,要孩子们多亲近,不妨事。”
莫说三福晋惊讶,毓溪自己也很陌生,这是她头一回在宫里与人起争执,事实上长这么大也不曾对谁红过脸,不知这话能有几分力道,又是否合适。
三福晋就不同了,做姑娘时就霸道,如今嫁了皇子,比从前更骄傲,对三阿哥都能指着鼻子骂,就算荣妃娘娘训斥她,她也要顶撞几句,叫荣妃气得不愿再管她。
这会儿被毓溪抢白,如何能忍,一时长眉高挑,满脸厌恶地说:“当嫂嫂的劝你一句,凡事别太过了,你刻薄侧福晋是家务事,我不该多嘴,可你惹的妯娌们不安生,就别怪我不客气。”
毓溪冷然问:“入冬以来,不曾与三嫂嫂见过面,嫂嫂怎么就不安生?”
三福晋压着声儿,怒道:“你三天两头进来请安,怎么,就你长了腿?你处处周全迎合,老七老八成个亲,你跑得比谁都快,是着急替四阿哥拉拢兄弟不成。这宫里什么事儿都有你,谁都夸你好,你高兴了吧。你爱显摆,我本也管不着,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把我和大福晋放在眼里也罢了,你还想越过太子妃不成?”
所有的事,毓溪不过是照着规矩和礼节,替胤禛出面周全,没想到她做几件寻常的事,在懒惰没规矩的三福晋嘴里,成了爱显摆成了瞎殷勤,更不惜扣上僭越太子妃的罪名,原来这世上,颠倒是非黑白,真是能随口就是三嫂嫂提醒我,切不可僭越了太子妃。”
“你、你找太子妃做什么?”三福晋紧张起来,但又故作镇定,“好啊,你去见太子妃,我看你敢不敢。”
毓溪望了眼天色,便对一旁额娘的宫女绿珠道:“带路吧,我去毓庆宫。”
绿珠心里觉得不合适,不论如何先应承下,便转身往东宫的方向走。
“三嫂嫂,您去吗?”
“我、我要去给惠妃娘娘道贺。”
毓溪微微一笑,跟着绿珠离开,只听得身后喊她:“喂……乌拉那拉毓溪,你还真去啊?”
在宫里大呼小叫,还是今天这热闹的日子,很快就会传去荣妃跟前,连带太后、嫔妃和宗亲女眷都会知道,但这些伤不了三福晋,她根本就不在乎名声的好坏,可她在乎权势的高低,地位的尊卑,她也知道,东宫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