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都四五天了,就算毓溪会往书房送晚膳和宵夜,他们夫妻也不打照面不说话,莫名其妙默契地维持着外人眼里的和睦。
胤禛忍不住了,就算要他示弱求和,自己的媳妇,从小就在乎的人,他认了。
不巧的是,今日五阿哥府大喜,刘佳氏顺利分娩,为胤祺生下儿子,毓溪得到消息就去道贺,胤禛特地赶回家,却没见着人。
“主子,要不咱们去接福晋回家,在外头,福晋也不会驳您的面子,顺水推舟的,这事儿不就过去了?”
“你家福晋最在乎什么,我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见她,提醒她?”
小和子立刻闭紧嘴巴,可他心里觉着,福晋不会这么小气,是主子想多了。
果然,五阿哥府中,毓溪正高高兴兴与妯娌们说笑,和众人一起享受新生命到来的喜悦。
因太子妃不能轻易离宫,大福晋有身孕不宜走动,三福晋也出不了门,毓溪今日便是能主事的嫂嫂,帮着五福晋招待宾客,应酬各府的道贺,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胤祺进宫报喜归来后,夫妻二人就来向嫂嫂道谢,不久后宜妃娘娘身边的桃红姑姑也到了,想来宜妃不愿意外人插手儿子家的事,不能让桃红为难,毓溪便主动告辞。<
/p>五福晋亲自送嫂嫂出门,玩笑道:“胤祺真是,都进宫一回了,怎么不告诉四哥知道,好让四哥来接您回家呢。”
毓溪从容含笑:“他忙着呢,咱们离得也不远,等小阿哥百日宴时,我们一定都:“额娘要在翊坤宫摆宴庆贺得了孙儿,嫂嫂别嫌我,到时候必然有人念叨,我怎么会让陪嫁的占了先,我想和您坐一块儿。”
毓溪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言语来拒绝,唯有答应:“好,到时候我们一处坐,不过我若太忙不得进宫,你就找五妹妹坐吧,没人敢惹她。”
然而这一掂量,便是四五天,四阿哥府里瞧着安宁平静,实则胤禛不回毓溪身边,也不见侧福晋和宋氏,终日早出晚归,见他最多的人,居然是皇帝。
到这一天,三阿哥都被放出了宫,荣妃亲自把儿子送到神武门,在宫里“冷静”数日的胤祉,仿佛被磨平了几分棱角,面对母亲的叮嘱,只一味地点头,不去想,更不会再争辩了。
见儿子要走,荣妃又想起什么来,吩咐道:“这件事,与胤禛两口子不相干,你就算非要记恨他们,也不要受他人挑唆,无辜被利用了去。这几日,谁最高兴你心里该明白的,你若与胤禛和睦,老大还能忌惮几分,不敢轻易对你们颐指气使,只怪额娘没能多给你生几个兄弟。”
胤祉苦涩地一笑,不知说什么好,却见神武门下的侍卫进:“胤禛这般大度,你也不可小气,去吧儿子。”
三阿哥向母亲行礼后,便由侍卫引路,到了神武门外,果然见胤禛在马车边等候,让他意外的是,向来精神挺拔的弟弟,似乎也被愁云笼罩,瞧着有几分沉重。
这里到处都是侍卫和进出办差的太监,胤祉不愿叫他们看自己的笑话,利索地上了车,才坐下就催促动身。
之后车轮滚滚、马蹄声阵阵,车内兄弟俩,却相顾无语,静得出奇。
直到走了大半程,三阿哥才忍不住,问道:“你瞧着也跟霜打的茄子,怎么蔫了似的,皇阿玛骂你了?”
若是从前,胤禛兴许还会对兄长说几句家里的事,但如今事关毓溪,而三福晋最是等着看自家笑话的,他就不愿说了。
胤禛道:“心里对三哥愧疚,可又说不上:“皇阿玛教训我,是最不与你相干的,我纵容内室嚣张跋扈,她欺负的何止四弟妹,别的不说,单论她对我额娘不敬,就够灭她九族了。”
“三哥……”
“可皇阿玛舍不得额娘伤心,虽说后宫佳丽无数,我额娘在皇阿玛心里能分得一分真心都是奢侈的,偏偏我这个儿子对她,还不及皇阿玛。”三阿哥疲惫地靠在车厢上,长长一叹,“你和毓溪可要好好的,我如今才懂得,什么叫夫妻一体,什么叫家和万事兴。”
这几句话,叫胤禛听道:“三哥,你我一起好好为皇阿玛效力,千万别叫那些大臣看轻了。”
三阿哥点了点头,但又问:“你怎么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