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应道:“儿子也这样想,因此很惋惜、很无奈。”
德妃说:“不必想太多,毓溪求我教你如何放下,说实话额娘不知该从何教起。可总有一天你拿不住了,自然会松手,有过那一次后,下回你就不会再什么都想抓在手中。”
胤禛听不明白,问道:“额娘的意思是?”
德妃含笑道:“顺其自然吧,情义也好,利益也罢,年少时的迷茫糊涂,才能推着你一步步前行不是吗。若生话,直到又绕了一圈,胤禛才停下脚步,说道:“额娘,我很不踏实,我对皇阿玛的敬畏,仿佛已经超越了父子,早已是君臣之间的博弈。”
德妃想了想,温和地对儿子说:“胤禛啊,后宫不得干政,额娘不能对你说太多朝堂的话,可这么多年陪在你皇阿玛和太皇祖母身边,额娘明白一件事。”
“请额娘示下。”
“朝堂宗室里的任何事,不要认定你皇阿玛该站个对错,更不要逼迫皇上做选择。朝廷大事,为天下计,皇上与大臣之间必然要有退让与拉扯,你的谏言不受待见,你的策略不被采纳,都是寻常事。不要认为你做的每件事,都该得到褒扬,都该昭告天下,哪怕你是皇阿哥,于朝堂,于大清国,实在微不足道。”
这番话,叫胤禛内心震撼,好半天才缓过神,向母亲深深作揖:“额娘,儿臣受教了。”
德妃温和地说:“先吃饭,吃了饭再谈这些。”
胤禛不敢违逆,且腹中饥饿,便顺从母亲的安排,先好生把饭吃了,如今自己也当了父亲,更能体会额娘对儿女的心意,他好好吃饭身体康健,就是最大的孝道。
于是饱餐一顿,待放下筷子,由宫女们伺候着洗手漱口后,胤禛才跟随母亲来到院子里。此刻秋阳正盛,趁着天气尚未寒冷,多晒一晒太阳,才能有更结实的身体过冬。
母子俩沿着宫院缓缓散步,德妃将她如何转告皇上,关于十一阿哥之死中,太子错过营救时机一事告诉了儿子,其实早在胤禛带着古画额娘一定不会让儿子难堪。”胤禛惭愧地说,“是儿子错了,不该生等您派人来告知,该是儿子亲自来问。”
德妃笑道:“倒也不是这尊卑主次的事,额娘也要等你皇阿玛的回应,我不想你好心为太子解困,却惹了皇上厌烦。”
胤禛满心感激,不禁道:“多谢额娘。”
“怎么还谢上了?”德妃笑道,“你们两口子,真是一条心一样的客气,其实你不来问,毓溪早就问过了。”
胤禛很惊讶:“毓溪她……给您写信了?”
德妃道:“早在毓溪有身孕前,自从你们离宫建府,不进宫的日子,毓溪隔天就会递信向我请安。但偶尔才带
几句家中事,这一回,我收到了好长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