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您不必和儿子客气。」
「我还是要提醒八阿哥,惠妃娘娘才是您的额娘。」
「是……」
「八阿哥往后得空,想来坐坐说说话,只管来就是。」觉禅贵人说道,「延禧宫没有主位,不必通报谁,八福晋进宫一趟不容易,你从前朝过来并不难。」
胤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半晌,谨慎地问:「额娘的意思是,儿子往后能时常来探望您?」
觉禅贵人淡淡一笑:「倘若八阿哥愿意。」
胤禩连连点头:「愿意,额娘我当然愿意。」
此时香荷进门来,她已经在帘子后站了半天,把母子二人的话都听去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但生怕贵人脸皮薄变卦,不敢露在脸上,放下瓜果和点心,就悄然退下。
觉禅贵人道:「我的俸禄有限,这茶点瓜果都是各宫娘娘赏赐来的,你若不嫌弃,用一些暖暖身子。」
胤禩怎会嫌母亲的赐予,喝了茶说:「往后儿子孝敬额娘,您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儿子去办。」
觉禅贵人笑而不语,挑了一块糕点放在胤禩面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难得这样温馨的时光,胤禩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挑了些自己办的朝务告知母亲,不知不觉,这一坐竟是一个时辰。
即便是亲生母子,胤禩这个成了家的皇子,也不该在宫中逗留那么久,虽然不舍,可这是八阿哥头一回高高兴兴地离开延禧宫,不仅心里快活,一时对将来都有了指望。
再出门,延禧宫外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胤禩与香荷话别,香荷因贵人终于想通了,激动得几乎要落泪,反而被八阿哥
劝慰了几句。
然而胤禩转身,便见长春宮的人朝着自己走来,面上惯有的冷漠和轻视,似乎还有被冻久了的怨恨,到了跟前冷冰冰地说:「八阿哥,娘娘请您到长春宮一见。」
「八阿哥……」香荷很是担心。
「无妨,你先回吧。」胤禩淡定地说,「伺候好额娘,太后回宫那天,我和八福晋再来请安。」
看着八阿哥远去,香荷很是不安,之后无心其他事,一直盯着长春宮的动静,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听说八阿哥回前朝去了。
她终于松了口气,回到主子面前,觉禅贵人正翻阅胤禩送来的戏本,抬头见香荷一脸菜色,问道:「怎么了?」
香荷委屈地说:「八阿哥一出门,就被长春宮带走了,这会子才离开。」
觉禅贵人淡淡地说:「八阿哥来看我,却不去长春宮请安,惠妃不高兴了吧。」
香荷恨道:「必然是这样,咱们八阿哥太难了,奴婢总想着,若能求德妃娘娘向皇上进言,但凡皇上说一句,要八阿哥一样孝敬您,惠妃娘娘就再也不能仗势欺人了。」
「什么都麻烦德妃娘娘,咱们多大的脸?」
「这、这不是没法子嘛。」
觉禅贵人放下戏本,说道:「拿我的狐裘大袄来,我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