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宮也有吗?」
「没有,我几乎没见过皇阿玛和惠妃单独用膳,其实这么多年,皇阿玛驾临长春宮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八福晋叹道:「这就是闲话里说的失宠吧。」
胤禩说:「她有地位有儿子,曾经权倾朝野的明珠都是她的靠山,在宫里的境遇自然不是外人所谓的失宠。可你知道吗,只要翊坤宫的小厨房飘来饭菜香气,我们就知道皇阿玛要过去了,尤其在我小的时候,翊坤宫越热闹,长春宮就越冷清,惠妃也越消沉,那才是失宠。」
不难想象,惠妃消沉时,一定会折腾胤禩来解恨,见丈夫眼底浮起恨意,生怕他坏了胃口,八福晋忙道:「原打算到那天,也戴着珍珠去四阿哥府,再配上皇阿玛赐给我的蜀绣,好好气一气三福晋。可想到惠妃不会把这么好的珠子赏赐给大福晋,虽然他们母子为人不好,可大福晋待我们总算和气友善,我不愿让她难堪。「
胤禩已吃完了一碗茶泡的米饭,要霂秋再给他添半碗,一面问:「你
是不是连新衣裳都不打算穿了?」
八福晋将添好的半碗饭递给丈夫,笑道:「一下得了那么多好东西,她们一定等着我显摆,也一定想好了取笑我的说辞,我偏不,我就和平日一样的穿戴,喜庆鲜亮些就好。「
觉得妻子忽然长大沉稳了,胤禩很欣慰,他本不在乎这些女眷之间的琐碎,但霂秋若总也处置不好,到哪儿都被动,对他而言也是一份负担。
八福晋接着说道:「给了四阿哥家体面,给了大福晋尊重,我这个弟妹的本分就尽到了,谁若非要和我过不去,那我也不会再白白遭欺负,胤禩,你放心。」
胤禩问:「不可惜吗,那么美的刺绣,横竖她们都要嘀咕你,不如风风光光地去?」
八福晋摇头:「后面多的是好日子,我得跟你学,要沉得住气。」
这个时辰,四阿哥府中,毓溪从纹丝未动的膳桌上,挑了几样胤禛爱吃的,仔细收入食盒里,便抱了弘晖,和青莲一起往书房来。
这是弘晖头一回离开爹娘住的院子,也是毓溪第一次抱着孩子走那么「多」的路,果不其然,才走了半道,她就走不动也抱不动了。
乳母纷纷围上来,要从福晋怀里接过大阿哥,却见胤禛从远处一路跑来,到了跟前,嫌弃地瞪了毓溪一
眼,就稳稳地抱过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