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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宪忽然笑了,道:“贾子放啊贾子放,你到底还是没明白我这盲棋是怎么下的。”

“你我现在就开始,互换黑白子,接着将这一局下下去。你待如何?”

贾放只得答应,坐到棋盘对面去。很快他就发现,水宪不仅将他刚才白子的落子记得一清二楚,同样将黑子记得一清二楚——这是下盲棋的必经之路,否则水宪如何在他的脑海里对弈?

但两人交换黑白之后,水宪的思路竟然没有丝毫窒碍,就着贾放刚才那一手臭棋,接着下下去,一直到逼着贾放挥了自己刚才的一手好局,然后投子认输。

“幸亏我选了和你下盲棋——”水·这样也能赢·宪别过脸,望着贾放喜滋滋地说。

“为啥,难道你和对面坐着就下不赢我吗?”贾放不解其意。

“等到我好全了,你觉得我俩还有工夫能坐在这里下棋?”水宪话里有话。

贾放叹了一口气,坐在他榻旁,盯着水宪,问他:“到时候干啥不是在一起,又何必非得下棋?”

贾放确实很心急——各种资源、矿产、优秀的人才都在外头等着他,这就好比对面是一枚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好肉,偏偏贾放一定要等到水宪完全康复了两人一起吃。这等待的过程确实让人心里痒痒,但是贾放认为等待是必要且值得的。

果然,水宪闻言登时又露出喜色,宛若“水三岁”。

“我输了,去下厨做几个菜来。”贾放输了就主动下厨,水宪输了就……他从来没输过。

而贾放和水宪在这里数日,最大的遗憾就是吃的不够好。也不是说厨子的手艺有多糟糕,只是一来食材缺乏,二来没啥调味品,即便做出来菜肴也相当寡淡。贾放与水宪都不喜欢,但又都觉得没啥好抱怨的——这里大多是匠人,心思不在吃食上,能把肚子填饱已经很不错了。

这日矿山里宰了一头猪,直接加了些香料大锅炖了,香固然是香,但是纯肉也挺腻味。

贾放只能请人帮忙,剁了三肥七瘦的肉馅儿,自己擀了馄饨皮包绉纱小馄饨,再借那用大骨熬出来的高汤吊出的鲜味,最后再洒上一小把虾皮、几片海菜、一小把葱花。将在一旁等着向他请示的任掌柜馋成了一枚口水怪。

贾放登时笑:“见者有份。不会亏待老任你的。”

任掌柜的第一反应非常真实,直接去关上了灶间的房门,免得让旁人也成为“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