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辉无奈地笑,有谁那么大胆,敢到刑警队大院里偷自行车?
沈清浅今天换了看书的地点,她本来是坐在书房里关着门,后来将门打开,仍然觉得听不真切,她干脆坐到客厅,门锁咔哒一声,沈清浅听得真切。
“回来了。”沈清浅放下书,“吃了吗?”
“我不饿。”屠斐低头,情绪仍在低落中,她没吃饭,也没胃口吃。
“那先洗澡吧。”沈清浅没多说,屠斐嗯了一声,侧身而过时,沈清浅注意到了屠斐脖子上的抓痕,她唇角动了动,屠斐已经关上浴室的门。
沈清浅抿抿唇,她总觉得自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和小孩儿之间多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将她们隔得疏离。
温暖的水流从头顶上洒下,刺激到脖子上的抓痕,疼得屠斐微微皱起眉,镜子里她望着斑驳的红痕,想起了柴冬雪哭红的眼睛。
柴英卓,一定有很多故事,屠斐想把它一点点挖掘出来,但对于柴冬雪来说,或许是伤害,只是没办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谁做了坏事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那样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人?
屠斐出来,特意将浴巾裹得高高的,想要以此遮挡伤口。
只是出了门,屠斐望见餐桌上的一碗面和医用药箱,她就知道躲不过了。
屠斐换了衣服出来,她不能让沈清浅的心意落空,失望的滋味不好受,她曾经备受折磨,十年前沈清浅不告而别,她生气她难过她伤心她失望……怎么可以不告而别?
“这是2000块,你放在我这里的钱,我拿了一部分给你,你拿去卖自行车。”沈清浅一早就猜测到了,倔强的小孩儿不可能主动开口。
屠斐低下头,心头不是滋味,沈清浅真的很贴心,她不会让自己有一丝尴尬。
“我给你处理下伤口,然后你吃面,我就去看书了。”沈清浅望着眼前从进门就刻意避免与她眼神交错的小孩儿,她心里舍不得小孩儿有一丝为难,柔声道:“你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头。”
沈清浅如此说着,屠斐怎能拒绝得了?沈清浅没有问屠斐怎么伤的,屠斐心里有一种舒服却又夹杂着难受。
以往,沈清浅一定会问,她的避讳让沈清浅贴心地选择不问,可她心底内心最深处其实希望沈清浅问的,人真是矛盾啊,屠斐微微扬头,眼圈有些酸。
沈清浅边上药边轻轻吹着气,疼中带着一丝养,她紧张地吞咽口水。
在沈清浅的眸光注视下,哪怕是注视她的喉咙,屠斐都感受到一股灼热感从心头升起。
那一晚,屠斐失眠了,她明明很累却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