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草草地冲完澡去敲沈清浅的门,没听到声音,她试探地拧开门。
沈清浅坐在床头,微微侧身看了她一眼,哭红的眼睛刺痛了屠斐的心。
“阿姨……”
“洗完就睡吧。”沈清浅站起身,无力道:“我也去洗漱了。”
屠斐不放心,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的动静,坐累了躺下,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今天发生的事。
如何保护好沈清浅,是屠斐心头最要紧的问题,不过……屠斐往深层次想,如果不是因为她,沈清浅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说到底,沈清浅不放心她,她没做好。
沈清浅的身体今晚有点虚,这还是屠斐抱她走了一段路,要不然她怕是更加精疲力尽。
生活中充满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对于她来说,她能尽量避开,但是屠斐不行。
那个小孩儿天性冲动,还富有热心肠的正义感,哪里有事儿就往哪里钻。
沈清浅不知道师姐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不安分的屠斐怎么生活的,大概是操碎了心。
操心也不怕,怕的是操心了,仍然有不确定的危险包围着屠斐,偏偏对于案情以外的一切屠斐都不会花心思。
沈清浅轻轻叹口气,有些事,她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尽量杜绝所有可能性的危险。
沈清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从住进来,她快要成个哭包了。
沈清浅洗澡的功夫大致捋顺思路,她关掉花洒裹上浴巾,又扬手拽过干净的毛巾包住头发出了浴室。
沈清浅瞥见沙发上一双大长腿垂下来,一张小脸从沙发背冒出来,“阿姨!”
“你怎么还没睡?”沈清浅擦拭头发,屠斐单手撑着沙发,三两步到了她跟前,“我不放心你,你没事吧?”
“没事。”沈清浅长舒口气,“回去睡吧。”
“我今晚能和阿姨一起睡吗?”屠斐揪着T恤,低头小声地问,沈清浅重申:“我说了,我没事。”
“我有事……”屠斐脚尖轻轻摩擦地面,蚊子似的说:“我想和阿姨一起睡。”
“……”沈清浅盯着垂下来的黑发,一只红红的小耳朵暴露了屠斐,她现在必定是脸红的,沈清浅反问:“你有什么事?”
“就、就……”屠斐支吾地编织着拙劣的谎话,“就不踏实。”
沈清浅无奈地望着屠斐,明知故问:“跟我一起睡你就踏实了?”
“恩。”屠斐的右手焦虑地揪着衣服下摆,无意识地拧来拧去,让步道:“要不然我睡地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