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寿微微一笑,说道:“有教无类,若是不肯,只怕,有吹嘘嫌疑。”
朱冲随即说道:“那,小的就放肆了。”
周寿微微一笑,随即说道:“不知道,你读的是什么圣贤,听的是什么圣经,尔,随意述说,我且听听你这小厮心中解意如何。”
朱冲笑着说道:“且,不说,读了什么书,听了什么经,小且问官人,是为何而读书?”
听到朱冲地话,周寿随即拱手,说道:“昔日大儒,明公,子厚,已为我大宋文人定义为何读书,其横渠四句,早已是我大宋读书人心中的至高目标,你这小厮,是否知晓一二?”
朱冲立即说道:“略知一二,所谓横渠四句,是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四句为大宋读书人确立了一条至高无上的读书目标,只是,小的敢问,官人只知道这个目标,是否,完成了这个目标呢?”
这几句询问,让周寿也不得不谨慎起来,他看了一眼龚宗元,又看了一眼李光与章綡,这几人,都是儒学大家,即便是章綡,也是进士及第,大学世家,他周氏虽然学问冠天下,但是,若是托大,只怕众人不但不服,反而会耻笑一二,即便是他父亲,也不敢妄言已经做到横渠四句中的任何一件事,就更别说他这个子辈了。
周寿随后说道:“倒是,不及一二,只是,你这等小厮问本官,是否,有些放肆?”
朱冲笑着说道:“小的不才,只是个粗鄙的仆人,如此质问官人,确实放肆,但是官人读书,既然没有做到读书人的基本要求,那官人,也就没有资格指责小的放肆,因为,本质上,官人与小的,都在同一水平,只是官人为官,小的为仆而已。”
周寿心中愤怒,呵斥道:“伶牙俐齿……”
李光笑着说道:“也不无道理,若是季老不服,尽管驳斥。”
周寿心中气愤,但是思来想去,却无法驳斥朱冲,因为确实如朱冲所说,既然自己作为读书人,没有做到读书人应该做的,那么,自己读这书,还有何用?岂不是与这小厮一样?只不过是为了当官而已,若是没有这个官职,只怕,自己还不如这小厮懂得营生呢。
朱冲地逻辑,不过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他罢了,他不是完人,自然做不到十全十美,所以,他只能被自己从制高点上拉下来,当两人站在一个水平线上的时候,那以朱冲的无赖与龌龊,可就不是周寿能比的了。
看到周寿无法反驳,朱冲也知道,这种人,也就是纯洁罢了,不会那些歪门邪说,斗嘴,还停留在经易上,自然是无法反驳朱冲这等歪门邪说的。
朱冲随即说道:“官人,就不问问小的,为何读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