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他有多渴望母爱,后来的他就有多受伤。
夏夫人葛婉仪从来没有打过骂过他,她只是用她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凌迟着一个渴望她关心的人,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她很懂得用冷漠去伤害一个人。
如果他已经成年,兴许他也不会去在乎她的冷漠。
可他不是,他从牙牙学语之时,便开始面对她的冷漠跟无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冰冷,让他整个人既敏感又胆小,还自卑。
他到现在都记得他二岁半那年,因为摔了一跤,头上鲜血淋漓,整个人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他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好远,才跑到了梅苑。
那一刻,他想要寻求母亲的安慰。
结果葛婉仪手都没有伸一下,而是用她那睥睨的眼神藐视了下他,随后轻掀薄唇说了句,“桂竹,让他离我远点!”
他当时虽然小,但那话语却像一支箭一样,射穿了他小小的心脏,使得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幼小的他不明白,他跟良辰同是母亲的儿子,为什么婴儿车里的良辰可以得到母亲全身心的关心跟呵护,而他,却如同被遗弃的小孩一样。
直到他三岁,听到了夏庭右书房的对话,他才明白,为什么,因为,他不是他们的儿子。
得知真相的夏良予病了三天,烧得快没救了,最后,他梦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一直喊他着:“予儿,醒醒,你不能再睡了,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醒来后的他如同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寻求父亲母亲的关爱,他也没有哭闹,更没有去质问夏庭右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他一个人在冷冰冰的潇院里沉默了好久。那一个月,他一下子褪去了稚嫩,思想迅速成熟起来,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他没有依靠,一切都得靠自己。
夏庭右对他基本上是不闻不问,葛婉仪更是一年也见不上一面。
醒悟过来的夏良予,隐隐觉得,葛婉仪看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随之年龄的慢慢增大,他的心智也快速蜕化,远超同龄人。他觉得葛婉仪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几分冷漠,几分愧疚,甚至还带着几分怜惜。
可他还小,他没有办法得到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快快长大,变强,才有可能寻找到真相。
于是,他开始发愤图强,天没亮他就起来跑步,扎马步,天已经很晚了,他还在努力地识字读书。
夏庭右对他不闻不问,他只能偷偷地去武场看他练武,然后回去自己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