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周围的门徒与子侄们。
这些年轻人,这些充满了朝气的年轻人。
他们有的跟随自己已经十五年了,也有的才刚刚开始追随自己,脸上的稚气甚至还未褪去。
若自己贸然踏入仕途,进入名利场。
若事败身死,他们会是个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丁缓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不能也应该为了自己个人的追求而将门徒弟子们置于不顾!
他不是墨翟先生那样的圣人。
能够为了天下大利,而赤脚蓑衣,奔走于列国之间。
能为了阻止楚国伐宋,连续十日十夜,不吃不喝,疾驰数千里而至楚都,消弭大战。
他更非孟胜,能为了一个承诺,坚守孤城,身死族灭。
更不是腹鞟,可以置父子之情不顾。
他甚至比不上任何一个曾经的先师门徒。
可以将天下人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可以为了救助一个孤寡,宁愿自己挨饿受冻。
他不行,他只是一个凡人。
卑微的活在这个世界,靠着技艺与一点点微末之术,在这乱世为家人营造一个温暖的港湾。
别说天下了,他甚至连自己的父辈也拯救不了。
想到这里,丁缓就看着张越,长身拜道:“侍中公厚爱抬举,缓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