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洪公子便抓起摆设在桌案上的毛笔,在案板上一戳,笔管“啪”断为两截、断面尖锐,接着,人也跳将起来,拽住官儿的右手按在案上,将笔管猛地插下去!
动作非常迅猛,那官儿嘴里的“头”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转为“啊”地一声惨叫。
众人大骇,片刻后便有妇人尖叫声起,比杀猪还响,声音竟压过了许大人的惨叫声!龟公、鸨儿等人连连后退。
官儿的手被放开得脱,左手紧抓着发抖的右手,脸色纸白,惊吓惧怕之下,旋又恼怒异常。后面两个穿着皂衣的跟班总算回过神儿来,面面相觑,便冲上来了。
俩跟班一胖一瘦,胖的一门心思便直冲,瘦的只是作势上来、却佯作找家伙逡巡不前,错过了头阵。
胖跟班一个人扑上来,双手一起向洪公子抓出,重心已是前倾。洪公子见状面露讥笑之色,趁其下盘不稳,轻轻踢出一脚,身体同时一侧。那胖子立刻以嘴啃泥的姿势扑向桌面,洪公子顺势又在他背上一掌。“轰!”胖子把桌案也压塌了,身体重重扑到地上,痛呼惨叫。
场面一片狼藉,洪公子站在那里,却似轻描淡写。瘦子已经找到了一条腰圆凳在手里,见如此阵仗,亦是畏畏缩缩,半上不上。
“砰!”洪公子侧踢一脚,瘦子深色胸襟上立刻印上一个鞋印,单薄的身体几乎飞了起来!整个人径直撞到屏风上面,裱在中间的稠面被撕开一个大窟窿,刺绣的鸳鸯戏水图上,两只水鸭子生生被分开了。
“娘耶!”瘦子痛呼了一声。
这时胖跟班连滚带爬,贴着地板逃开了,哪里还敢上来?那绿袍官儿许大人,此时站到了十几步开外,一面骂一面盯着洪公子,一副随时准备调头要跑的姿势。
“瞧你那怂样!”洪公子指着绿袍官儿回骂,刚作势要追两步,那许大人马上转头就跑。
“给老子等着!等着!”许大人不忘回头大声喊了一声。
一番折腾,楼上已是乱得一团,鸨儿站在那里直跺脚,一面抹眼泪,一面急得甩手帕。再看那墙边没吭声的杜姑娘时,一介弱女子没什么怯意,脸上反倒带着隐隐的快意,显然对那许大人怨恨不浅。
洪公子摸出一颗白银,扔在书案上,“损坏的东西,我赔。”
“可不是钱的事儿!”鸨儿神色焦急,“洪公子有大麻烦啦!老身也不知如何脱干系……”
“哦?”洪公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