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能沉吟道:“高阳郡王又是为甚么?”
徐辉祖瞪着大眼道:“当然是为了逃跑!现在他不是已经跑了吗?若非发生了世子中毒之事,他现在跑得了?”
二人面面相觑,陷入沉默。
少顷,徐辉祖低声开口道:“不久前湘王举家自焚,何其惨烈!此事实属意外,定非圣上所愿,让圣上十分苦恼,必不愿见燕王世子死在京师,且是幽禁之中。
高煦素来狡诈,看准了圣上的心思,于是铤而走险……之前俺只不过有此猜测,现在看结果,便差不多认定了。此子着实狡诈,直到现在,竟然还没几个人怀疑他!”
瞿能不动声色道:“即使确如徐公所料,又几个人能想到,世子会被亲兄弟下毒?”
徐辉祖的眉间竖纹更深,一脸忧国忧民的表情,“如今齐泰、黄子澄等人出谋划策,圣上连削数藩,恐怕燕王不会坐以待毙了。此时放高煦等人回去,既让燕王免了投鼠忌器之忧,又使其如虎添翼!高煦乃燕王嫡子,与一般良将不同,燕王更加信任,可委以重任。不是放虎归山是甚么!”
瞿能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世子体胖,而且又身染重疾,他们走不快,因此不会走直通北平的驿道;但京师连通天下,一到江北,道路不胜数,又有岔道无算。公如何能知,他走了哪一条?”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徐辉祖,又道:“我有一计,公可愿听?”
徐辉祖忙道:“瞿将军但说无妨。”
瞿能道:“最好设伏的地方不在京师,而在北平城附近!”
徐辉祖越来越有兴趣了,立刻催促道:“愿闻其详。”
瞿能道:“其一,此地已近北平城,他们一路奔来有惊无险,以为万事大吉,是最容易掉以轻心的时候;
其二,从南面进北平布政使司后,去往北平城的路已不多,堵截的范围小了,截获机会更大;
其三,高阳郡王带着世子,世子体胖身体不佳,可能会找地方休息;
其四,他们一路绕道东躲西藏,马匹长途奔走已经力竭,此时他们也可能会设法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