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猛灌了一口水,皱眉瞧了一眼王贵,大概因为王贵身上的尿臭味很难闻。但凡是宦官,稍有几天不洗澡、不换胯下捂的毛巾,总是会很臭,因为宦官会漏。
世子扭头看朱高煦:“看样子快到北平啦,马也少了一匹,咱们找处有床的地方歇半天?”
朱高煦也是一脸疲惫,想了想道:“我听说那些走钢丝的,容易掉下去的地方,却是最后那几步路。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不能掉以轻心。一鼓作气走回北平,再慢慢歇息不迟。”
“啥走钢丝的?”世子愕然。
朱高煦脑子有点懵,这才发现自己在“胡言乱语”。
世子叹息一口气,苦着脸又道:“为兄身体没你们好,要再走下去,怕不用追兵,先累死在路上了。”
朱高煦道:“王贵和三弟同骑,腾出一匹马给大哥。”
高燧一时没吭声,脸上却立刻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神色。
世子摇头道:“马也要歇,把马都累死了,俺们走路回北平么?”
朱高煦伸手抚摸马头,又见三弟和王贵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嘴上没说,但表情十分明显,大家都想歇口气。三弟更是一脸不情愿,厌恶地瞟了一眼王贵。
世子瘫在地上,一副要死了般的模样,浑身动也不懂,只有嘴在动弹:“俺们回北平,是圣上下的旨,就算圣上事后反悔,也不至于出动大批人马,大张旗鼓追两千里、把俺们抓回去罢?俺们又不是罪犯。”
“好……”朱高煦终于松口道,“咱们不住大城,只找个小县城或有客栈的市集。王贵,若是看到马匹,设法高价买下。”
有了希望,世子很快挣扎着被扶起来。大伙儿丢下死马,继续赶路。
果然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到了一个市集。几个人中,没人知道是哪里,看上去似乎就是一个聚居的北方大村庄。这种村庄一般是附近好几个村子的百姓交换货物的场所;又在路边,也能做做过往客商的生意。
朱高煦立在路边观察了一会儿,见市集里人口不少,看起来比较繁华,猜测买到马匹的机会更大,便同意在此找地方落脚。
一行人进庄子,牵着马在几条土夯泥路上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客栈。在这偏僻乡下,设施自然无法与大城池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