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听清徐王妃说话,朱高煦和池月都靠近她的床头,朱高煦总算有机会就近看到了池月的脸,虽然脸上遮着面纱,但能看见额头眼睛。
池月生了一双杏眼,两边眼角却微微向上挑,于是便有一种天然的媚气。可惜她的眼睛里全无一丝情绪,神色冷冰冰的,还略带阴郁,仿佛遭遇过什么苦大仇深的事儿一般。
朱高煦顿时觉得她的素净打扮都是错觉,此女若不是用道袍装扮,便全无道士的气质。
二人出得房门,池月站了一下,让到一边,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看了朱高煦一眼。朱高煦只好走到了前面。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朱高煦不禁有点困惑:难道这女道士背后长了眼睛,知道我上次在后面观赏她的腰身和屁股,所以这次不给我机会了?
池月一路上无话,更无说话的迹象,朱高煦心里闷闷的,也没什么兴趣撩骚。于是又是一段无声而尴尬的路。
好在很快就要到达那道月洞门了,池月只送到那里。
朱高煦站定,转过身来,想说一句不送之类的废话。不料就在这时,墙外一阵说话声,从墙壁上的观景窗传了过来。
一个陌生的声音道:“那高阳王真是好笑,若是连他都能在王爷面前出谋划策了,还要咱们作甚么?”
接着是姚广孝语重心长的声音:“他还年轻,谁十几岁的时候不轻狂?这种小孩,一有了点想法,难免自以为是,以为除了他自己高明,别人都是提线木偶没长脑子的。不必与他计较。”
刚才说话的人笑了一声:“是了!看看今天他那身行头,过来探病,在自家府上,还穿成那样,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干什么大事、要接见多少人哩!连皂靴也穿上了,也不嫌天儿热。笑死俺了!”
朱高煦听到这里,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心道:我来之前,不知道母妃病重,原本是想在燕王府前殿拜见父王的。
他微微侧目,见池月也在打量自己,眼睛里竟然露出了笑意……不过是嘲弄的笑意。
朱高煦涨红了脸,张了张嘴,终于什么都没解释。
外面那人的声音愈大,已经走近这边了,仅一墙之隔。那人道:“不过高阳王说的事儿,有道理么?”
姚广孝的声音马上道:“他不过拍脑袋的主意,懂个什么?他知道朝廷和北平的水有多深吗?在眼下这种光景,若是他说的那个人能被拉拢,俺就钻到庆寿寺的放生池里,化作一只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