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走了,告退。”杜千蕊道,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既没有讨好、也没有楚楚可怜,仿佛在叙述一件无聊的琐事。
朱高煦如同往常一样,轻轻挥了一下手,点头应允。
……
……
燕王疯了!
忽然一个消息在坊间流传。多年来,燕王负责大明王朝的北方军事防线,踱一下脚整个北方都要抖几抖,何等人物!这样的人居然疯了,可是大事!
很快,北平官府最有权力的几个人,布政使、左右都指挥使一起来到燕王府探视。
时值六月下旬,天气非常闷热,几个人走得一身是汗,背心尽湿,恨不得扒光衣服赤着膀子走路。但他们见到燕王时,简直惊呆了。
燕王身上裹着两床棉被,面前放着一只火炉子,他蜷缩在被子里,双手拉紧被角,一面满头大汗,一面浑身直哆嗦,嘴里念叨着:“冷,好冷……”
三人见状面面相觑。
他们离开燕王府便商议,马上把这个消息快马送往京师。
当天下午,都指挥使张信的奴仆禀报了一个消息,说是看到燕王府长史到布政使司衙门去了。张信听罢心里便直嘀咕,忍不住揣测内情。
那个长史名叫葛诚……一个王府长史,和布政使司有必要来往?张信琢磨着,之前葛诚作为燕王使节去过京师,难道已经叛变朝廷?
张信忽然想起两天前那次丢人的经历,狎妓本就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光彩事,居然还只穿了犊鼻裤与人见面,感觉十分不愉快。但是,如今想到自己对葛诚的猜忌,更觉得那狎妓的地方很隐秘,不会被人捕风捉影瞎猜忌。
……北平起风了,不吹则已,一吹简直飞沙走石!
街面上的尘土,夹杂着树叶、破布在空中乱飞,行人都拿袖子捂着口鼻,埋着头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