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从梯子下来,走到墙角,左右各抱起一坛酒,又腾出一只手提起铁锹,转头道:“我到上面挖,等一阵再下来。”说罢,他便从地窖入口本有的木楼梯走了上去。
徐妙锦不怪罪朱高煦,只是起初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做,所作所为简直匪夷所思!但静下心稍微一想,她又觉得此事并不算错。
朱高煦似乎是要去京师办什么事,如果被朝廷预先察觉,那简直是自投罗网。朱高煦在知道她是奸谍的情况下,除了绑她……似乎只有先铲除了,才能安心。
信任确实很奢侈,有时候代价太大。
但她被关在地窖里,实在太羞人了!经历了这样的事,还有什么脸见人?还不知要被关多久,在这段时间里,谁知道在幽室之内,她遭受过什么对待?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缕微弱的光线从上面透了进来。朱高煦挖的那个洞通了!果然顿时就有一阵风吹了下来。
没一会儿,朱高煦双手提着四条方凳进来,旋即又默默从木楼梯上去,抱着一些木板下来。徐妙锦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干活,这时看清楚了,他在搭一张床。
徐妙锦回望这小小的地窖,再看那张床,脸上发烫。
她从上面的光线辨别日夜,这时光线渐渐黯淡,地窖里也点上了蜡烛,应该到晚上了。朱高煦和王贵仍旧在忙。
有时候他们很久都没下来,徐妙锦隐隐感觉有点害怕,但她又没办法,只好默默地忍受。
……换过的蜡烛被吹灭了,洞口的光也渐渐亮起来,从晚上又到了白天。朱高煦昨晚只睡了一小会儿,他厚颜无耻地睡在了地窖里。
徐妙锦的手脚被绑得不紧,但没法随意活动,现在觉得腰酸背痛,十分难受。
她在椅子上挣扎着稍微换了一下姿势,睁开疲惫的眼睛,很快发现地窖已变了模样。她感到十分吃惊,真想揉揉眼睛马上看清楚。
周围的砖壁遮上了月蓝色的绫罗帷幔,从透气孔吹进来微风,帷幔正在轻轻地晃动,上面还有点点红花刺绣。这地窖看起来不再那么简陋阴暗了。
“喜欢浅蓝色么?”朱高煦疲惫而低沉的声音道,“我看你穿过几次浅蓝色的衣裙,就选了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