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转头看了一眼,便走进了土墙木门。住在这里的百姓已经被驱赶到别处去了,门口站着两个青衣汉子。
走到一扇小窗旁边,齐泰过去亲自挑起草帘子挂起来,心神不宁地望着外面的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齐部堂,齐部堂在此?”
听起来好像是方孝孺的声音,齐泰忙起身出门,果然见方孝孺站在屋檐下,正在收伞。齐泰忙上前作揖道:“我不敢再自称部堂,方公怎会在此地?”
方孝孺笑道:“就是巧了!我见到了齐公的奏章,算来你已该到应天,便请旨出城迎接。路遇大雨,正好见到村口有侍卫躲雨,便叫人上来问,果然是齐公!”
“快里边请。”齐泰道,“不想咱们竟在此茅屋相见。”
方孝孺笑了笑。
二人进屋后,在窗边的破木桌旁边入座,房屋周围都有侍卫守备。方孝孺开口道:“齐公就算不上书,圣上也要下旨召你回京。燕逆已近沛县,齐公应知晓了?”
齐泰点头,皱眉道:“这几天我已日夜谋划了方略,就等到京后进言。”
方孝孺道:“圣上也很想听听齐公的方略。”
齐泰沉吟许久,欠了欠身低声道:“燕逆此举,意在直奔京师!”
“啊?”方孝孺立刻面露震惊之色,俄而又镇定下来,看了齐泰一眼,“若果真如此,燕逆果然胆大,齐公之见也很惊人。”
齐泰摇头道:“我只是据实论断。先是盛庸苦心经营山东,此地位于北平南下京师的侧翼,以此为根基威胁燕逆,使其不敢南下,以为长久之计。但现在燕逆不顾山东,兵至徐州地面,若所图不在京师,此举何益之有?”
方孝孺若有所思。齐泰看了他一眼,心道方孝孺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这也不怪他,方公本不善兵事武略。
齐泰便问起方孝孺更懂的事,小声说道:“据说朝廷在北平有奸谍,如此大事,没有丝毫消息?”
方孝孺犹豫片刻,也低声道:“确实有个很重要的细作……朝中知道那人的,除了圣上,总共就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