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朱高煦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无耻,就像一个慌不择路的人,又像一个溺水的人想伸手抓住一切。而且气氛一下子就被他弄得分外难堪,但他平素不是这样的。
那些难以捕捉的情愫和悸动,似乎只能在不经意间发生,愈雕琢它、反而愈不可得罢?
他呼出一口气,厚着脸皮、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指着几案旁边的椅子道:“沐小姐过来坐。”
“谢汉王。”沐蓁轻轻抱拳道。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在隔着一张空椅子的位置上落座,臀只坐到了一点,似乎越来越紧张。
朱高煦摩挲了一下宽阔的额头,说道:“今日重逢,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沐蓁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好奇地小声问道:“哪里不一样呢?”
朱高煦沉吟片刻,苦笑道:“说不上来,可能以前我不太了解你的心。”
他小心地起身,挪到中间的空椅子上。沐蓁如同一只胆小的白兔一般,臀已经从椅子上微微抬起,仿佛随时会被惊跑一般。
“坐,坐。”朱高煦没有别的任何动作,故作淡定道,“你说话声音小,我想听清楚一些。”
不知怎么回事,沐蓁今天特别紧张。她的声音和动作都很僵硬,连眼睛都不敢看朱高煦;于是朱高煦此时实在搞不清楚她甚么想法。而他一向不是很信任十几岁的小娘,觉得她们的心就像五月的天一样变幻莫测。
但是他又寻思,既然沐蓁能私自偷跑出来,还愿意与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可判断她的心迹或许并未改变多少罢?
朱高煦不再说话,开始默默地捣鼓着茶几上的功夫茶。
沐蓁也是一声不吭,她的手指紧紧捏着腿上的袍服料子、悄悄地反复揉捏,本来熨得很平整的衣料已经出现了许多细小的皱褶,袍服下的双腿紧紧并拢着,好像浑身都很用力地坚持着甚么。
朱高煦偶尔会转头看一眼,沐蓁等他收回目光,也侧目瞧他。难堪而刻意的相对,朱高煦似乎找不到话再说。
他瞥一眼之间、视线里那细嫩玉白的肌肤、以及乌黑泛光的丝丝秀发依然残存;鼻子里嗅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味儿。未经人事的年轻小娘,那充斥着弹性和细腻的肌肤,仿佛在散发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热烈气息。
不管怎样,朱高煦经过许多次赌上身家的梭哈,战场上见识过稍慢一个节拍、就要砍在自己身上的刀光剑影。此情此景,他当然没有沐蓁那么紧张。
稳定的大手,摆弄着娇小的功夫茶小杯,有点怪异,却很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