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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的目光盯在他的脸上。胡广的腮部微微抽搐,道:“还有一个锦衣卫的人,先来了云南府城。”

“在何处?”朱高煦又问道。

胡广道:“不知,下官与他不是一种人,差事也不一样。真不知道他在何处,亦不知他在干甚么!”

朱高煦一时不再说话。片刻后胡广又道:“汉王要对下官怎样?”

朱高煦不答,右手中指在方桌桌面上“笃、笃……”地缓慢敲击着,发出枯燥无味毫无意义的轻响,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仿佛在考虑着胡广的问题:要怎么对待他,严刑逼供、杀人灭口?又仿佛在思考着更多的事。

如此乏味的声音,似乎让胡广愈发坐立不安了。

弃置很久的酒楼大堂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的腐朽气味。雨后天晴的云南,立刻就出了太阳,一缕缕阳光从门缝、窗缝间照射进腐败而阴暗的房子里,灰尘在光线中飞舞着。这里就像一座坟墓,充斥着死亡般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朱高煦才重新开口道:“听说胡阁臣儿女双全,有个女儿,曾想嫁给解缙的儿子?”

胡广道:“下官与解缙的婚约已不存。”

朱高煦点了点头:“不过令媛还是会另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令公子有胡阁臣这样的父亲庇护教导,应该也会读书科举,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胡广一脸困惑地看着朱高煦,似乎不太理解此中意味。

朱高煦继续道:“胡阁臣住在广厦之中,名下的良田也愈来愈多,拥着妻贤妾美,当着朝廷官僚,看着儿女渐渐成家立业,将来也定会儿孙满堂,享那天伦之乐。今天的事儿了,胡阁臣迟早会忘掉罢……”

胡广有点困惑地看着朱高煦。朱高煦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但笑意冰冷,似乎还很残忍。

毫无前兆,朱高煦忽然站了起来:“胡阁臣可以走了,你该干啥、就去干啥。”

“甚么?”胡广惊道,“下官可以走……汉王言下之意,这样便放了下官?”

朱高煦认真地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胡广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