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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等薛岩说完了,方开口道:“我长兄谈的条件,我明白了。本王再提一种条件,可否?”

薛岩拜道:“下官愿闻其详。”

朱高煦道:“本王直说,目前宫中对我父皇驾崩的说辞,我是不信的;便是懿旨,也不知母后是否自愿。要我奉诏,必得先查明真相!

以三司法诸官,加上我的人、以及三弟的人,共同参与此案查实审讯,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叫咱们兄弟和其他皇叔亲王都心服口服了,我岂有不重兄弟情义,不奉诏书之理?

而在此之前,本王希望看到京师的诚意。如果京师忙着调兵遣将,四面布兵,而不是追查先帝之事,那么叫大伙儿如何看待京师诸位的意图?”

薛岩沉吟了许久,说道:“汉王此议,对消解圣上与您的猜疑,恐怕没有半点益处!您也不急于今日答复,下官厚颜在此住几日,三天后汉王再接见下官一次如何?”

朱高煦微微点头,不过他的意思是很赞许薛岩的谈判才干。薛岩这个人,思维好像很快,很短时间内就能读懂对方的真实意图……显然朱高煦提出的法子,有缓兵之计之嫌,对长远和平的前景没有丝毫帮助。

薛岩见朱高煦点头,便抱拳道:“下官不多叨扰,请告辞。三日之后,再来拜见汉王殿下。”

朱高煦喊道:“送客!”

……高炽一党,明显比建文君臣更难对付。

当年燕王起兵,很大程度上是被逼的,北平三司直接调走燕王府护卫大部,又在周围布设重兵、北平城内三司逼迫燕王府,刀子已经驾到脖子上了!燕王府不存在反不反的犹豫,只有等死和反抗的选择。

而现在的高炽,完全没有逼迫朱高煦,他们是在温水煮青蛙,用软刀子杀人!

平静的汉王府、乃至昆明城,没有多少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有前后两拨使节,带着不同的企图来到这里。

在晴朗明媚的蓝天白云下,朱高煦感受不到死亡直观的威胁。对生的渴望,对自己亲近关心之人的祝愿,悄然不觉地侵蚀着他的决意。

何况朱高煦从一开始、便没有太想当皇帝的野望。亲王带来的东西,锦衣玉食、娇妻美妾、社会地位,他已经足够满意了。

朱高煦在书房里独自坐了很久,终于拿出了陈大锤带回来的东西,再次反复阅读起来。纸上,如行云流水般漂亮的行草,出自名士高贤宁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