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以长长的几路纵队,快走到前锋军营地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就在这时,两骑迎面奔了过来,马蹄声中还有人的说话声:“王爷就在那边,俺带你过去。”
不一会儿,来人翻身下马,上前抱拳道:“赵将军遣小的来禀报,吴高军已于一炷香之前拔营,连夜走了!”他说罢递上了赵平的书信。
周围的武将们听罢,顿时破口大骂,将吴高的很多亲属都骂了个遍。
朱高煦皱眉想了一会儿,便道:“前锋辎重队已为大军选好了营地。传令各部,先派人去瞧好了位置,到达军营便歇了。”
及至诸部陆续到达地方,朱高煦看见火把中许多人直接躺倒在泥地上,人们劳累异常,几乎到了身体忍受的极限。一路上汉王军也掉队了很多身体较弱的人。
吴高老是在跑,实在拿他没有什么好办法。朱高煦身经大小战役无数,还真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心里不得不承认,那江阴侯简直是个奇葩……
喉咙发炎的症状还没痊愈,朱高煦今日又披甲步行了二十里,他也累得够呛,便在中军为他征用的民宅里睡了。
睡到半夜,他忽然被侍卫吵醒。
床边一个军士说道:“王爷,侯长史连夜派来了个信使,说有要紧的事。小人劝了几次也劝不住,只得来唤王爷,请王爷降罪。”
朱高煦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油灯,问道,“人呢?”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文官被值守的亲军侍卫带了进来。那文官长相不怎么好看,若是没穿官袍简直就像一个粗糙的农夫,他抱拳道:“下官裴友贞拜见王爷!”
朱高煦的瞌睡也渐渐醒了,指着文官恍然道:“我记得你,你在汉王府教过书。”
裴友贞面露一丝喜色,拜道:“王爷好记性,下官荣幸之至。这是侯长史送来的奏报,请王爷过目。”
朱高煦接了过来,凑近油灯观阅。
“奸谍被抓?吴高写给陈用晟的信、被查获,还被送去了吴高大营?”朱高煦顿时更加清醒。
裴友贞的腰弯得很低,“此事乃广西巡抚、给事中雷填所为。那雷填走的是朝中大臣袁珙的路子,出身东宫党羽,与一般官员身份不同,所以他办这种事十分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