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衙门就在千步廊的东边。徐辉祖回到五军都督府后,穿过千步廊就到礼部衙署了。此时正是上值的时辰,礼部侍郎应该是在衙门里的。
果不出其然,没一会儿胡濙就走到了大堂上,他上来迎接徐辉祖,执礼道:“魏国公真是稀客,里边请!”
“胡侍郎,俺叨扰了。”徐辉祖回礼道。他确实是稀客,五军都督府和礼部大堂,是几乎不需要来往的两个衙门,平时实在没啥好交往的。
衙门里的杂役上茶,还有两个绿袍官儿陪侍。徐辉祖毫不避讳地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胡濙马上明白了意思,便屏退左右。
徐辉祖现在是御前红人,经常能在圣上跟前露面;他来这里谈话,根本不需要有人监视。若有啥问题,徐辉祖当着皇帝的面说清楚就行了。
有关建文皇帝的事,徐辉祖所知甚少。但他不会在胡濙面前承认这一点,心下揣测:既然能找到胡濙提起此事,胡濙肯定觉得俺是知道内情的人。
徐辉祖想了片刻,便忽然诈道:“永乐朝那时,胡侍郎是不是在建文帝身边,见到了何禄?”
“何禄?”胡濙怔了一会儿,皱眉摇头道,“绝未见过!永乐朝……下官也没见过建文帝。”
徐辉祖一下子有点迷糊,无法确定胡濙是不是在说谎……他娘的,袁珙也不把话说明白一点,来找胡濙究竟有甚么用?
徐辉祖仔细观察着胡濙的眼神,见他一副坦然的模样,看不出甚么蹊跷来。徐辉祖便道:“既然如此,俺便打搅了。若胡侍郎想起了甚么,可径直上奏圣上。”
他不会承认,自己对内情一无所知;不然这个胡濙,可能会与袁珙一样的反应,根本不会轻易说出秘密。
徐辉祖站起身,胡濙送他出门。他接连对胡濙说道,“请留步,胡侍郎留步。”走到书房门口时,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叮嘱道,“胡侍郎若想起来了,见过甚么可疑的人……你不想告知俺,定要记得上书奏报圣上。”
胡濙径直说道:“确实没有的事。不知魏国公怎会觉得,下官能见到那啥何禄?”
这一趟徐辉祖一无所获,但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感觉稍微好受一点了。他现在的心情就是这么矛盾!
他一面不敢有丝毫大意,非得想办法查清何福的底细;一面希望看到的结果,却是何福被冤枉了……毕竟何福是他举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