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军士们换队,第二排拿着樱枪的军士冲到前面,拿着兵器在血泊中的犯人们上刺击。有的人还没被火铳打死,但已经不能丝毫反抗,正发出嘶声裂肺的瘆人惨叫。
校场边观望的文武官员们,此时无不肃然。
金忠骑在马上,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整个过程。这时他转过头,便看见了身边的按察使、知府两个官员,金忠的目光从二人脸上扫过,停留在负责刑律复审的按察使脸上。
金忠开口道:“犯人明知必死,为何还那么听话?”
湖广按察使沉吟片刻道:“回金部堂,众军环视之下、他们情知反抗亦是无用。”
金忠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轻轻摇头道:“这里有不少人哩,竟没有一个人反抗。他们身陷绝境、至少也可以不听从安排罢!”
按察使苦思了一会儿,又道:“下官以为,人就是这副样子;最是长年累月听从军令的军户、更会如此……他们心里都是有数的,也知毫无办法,因此才那么害怕;由于没人出头,人便会从众、甚么也不干才是常见之事。不过,刚才若有一人反抗,恐怕所有人都会骚乱了!”
“有道理。”金忠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人走了过来,向金忠作揖道:“有人求见金部堂,他有您签押的印信。”
金忠道:“人在何处?”
绿袍官转身向不远处指了一下。金忠循着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戴着斗笠的人;那人掀了一下斗笠,向金忠轻轻弯腰。
金忠见状,说道:“带他来我的书房。”
“是。”绿袍官拱手道。
金忠马上离开了校场,回到武昌城内,到了武昌府衙的兵部行馆。地方上的衙署,都有六部的行馆、便于中央派人下来办事。金忠在湖广也不挑地方,一直都在兵部行馆办差。
他到了行馆没一会儿,那个求见他的人、便也被带来了。
来人走进房门之后,这才取下了斗笠、轻轻放在门边;他向金忠坐的地方走过来,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