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些文人,比较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罢。
高贤宁眼睛看着桌面,一副沉思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下官从诸多迹象中猜测,大理寺卿薛岩与锦衣卫指挥使谭清,正在查先帝驾崩之事。”
盛庸平安等听罢都面有困惑,平安开口道:“伪帝不是下了诏书,说先帝因红丸而崩?现在查这事儿,管甚么用……”
平安说着便笑了起来,“我看高先生急匆匆的过来,敢情咱们数十万大军,还能因此休战不成?”
高贤宁看了平安一眼,完全不理会平安。他继续对朱高煦说道:“下官找不到参与此事的人,故完全无法确定内情。
但下官再三思虑之下,觉得这事是个隐患。只因无法预料薛岩能查出甚么;查出的事,究竟对谁有利!”
李先生点头附和道:“王爷,下官以为贤宁言之有理。先帝暴疾崩于宫中,太子及东宫党羽解释前因后果,当时除了皇后的懿旨之外,没有一样东西能叫人信服。
现在的局面、不管事实如何,只要咱们能进京,便可以很轻易地否认一切。然后抓住当初皇宫内的异状、疑点,重新阐述前因后果。
其中如何说法,主动权在我,形势对王爷非常有利!而薛岩到底能查出甚么、能公诸于众的事,便是一个难以预料的变数。对咱们绝不是好事。”
朱高煦沉吟道:“有道理。”
高贤宁拜道:“王爷进京称极,只要两个法理。其一,称颂先帝文治武功,且对大明朝廷及黎民百姓有大恩惠,承认‘靖难之役’合情理、合祖制;其二,尽大地否定当今伪帝、皇位之合法性。
如此一来,汉王殿下作为先帝之次子,起兵有理;继承先帝大位便名正言顺,堪为正统。而薛岩做的事,正在为王爷的第二个情理、增加不确切之隐患。王爷宜尽快进京,制止此事!”
朱高煦听得频频点头。
刚起兵的时候,朱高煦的最大的压力、是被武力消灭,不怎么关注道理;而现在,双方的武力对决几乎已经分出高低,他马上就要得到实际的权力了,于是想在道理上也占住,全都要!
这让他想起了万恶资本主义下的那些富人,积累资本的时候根本不讲甚么道德,一旦有钱了大多是想洗白、搞点好名声的。
盛庸开口道:“王爷已经决策了‘精兵以水路突进、前锋直逼京师’的方略,这算是最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