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哩!”曹福应该意识到朱高煦有点不耐烦了,便又立刻挑了一件特别的事来说,“阮景异昨日还说,许久不近女色。在那边当值的司礼监宦官孟骥,便到富乐院找了个娼妓过去。”
朱高煦听到这里,侧目看了一眼姚姬,只见姚姬望着他笑了一下。
“哈哈。”朱高煦仰头也笑了一声,“他别在京师被软禁得太舒服,而不想回去了。”
曹福道:“奴婢也纳闷哩,那天在汉王旧府、阮景异似乎很伤痛难过,他是一个哭天喊地;却没想到,两天他就忘了,变成了这般模样。”
朱高煦却沉吟道:“实属正常。据说猎户抓到老鹰之后,只要老鹰愿意享受美食了,便证明它已放弃了很多坚持。而那些被蛮夷俘虏的士人,只要放弃了气节,也会开始痴迷于美人骏马。”
曹福讨好地说道:“皇爷圣明。”
朱高煦又道:“他满意吗?”
曹福微微一愣,随后明白了意思,忙道:“阮景异似乎不太满意。孟骥问他,是不是富乐院来的姑娘不够温柔体贴;他却说大开眼界,只是少了一样东西。孟骥又问他,少了甚么;他说姑娘的恭维都是假的,当不得真,说不定回头就骂他。”
朱高煦露出了粗俗的笑容,曹福见状顿时受了鼓励,立刻陪笑道:“孟骥却说,朝廷教坊司管着富乐院,姑娘们一般不会嘴碎,只不过她们可能不太分得清这坨肉、与那坨肉有甚么区别。”
“阮景异真有出息,身体都还没……”朱高煦意识到自己的妃子在旁边,便改口换了一种说法,“饭还没吃饱哩,倒先挑起食材来了。”
曹福嘿嘿笑道:“皇爷说得是。”
朱高煦一时没再吭声,伸手在宽阔的额头上摩挲,过了一阵他才指着曹福、开口道,“朕听你,提了好几次孟骥的名字。朕也知道这个人的,以前父皇在旧燕王府设内书堂、教习宦官读书识字,那时候孟骥就在燕王府读书了。识字的宦官不多,朕也不能浪费了人才,给他派个更重要的差事罢。”
曹福忙道:“奴婢替孟骥那厮,多谢皇爷隆恩。”
朱高煦接着正色道:“阮景异是时候回去了。叫张盛在锦衣卫挑几个人,派给孟骥差遣;再叫孟骥、把阮景异回安南之后,将人交给张辅处置。”
曹福抱着拂尘弯腰道:“奴婢遵旨。”
朱高煦又道:“对了,你等会儿去见薛岩一面,叫他不要把阮景异的名字、写在任何公文上;当时朕免了阮景异的死罪,也没甚么律法可循,这事儿便不要公诸于众了。再吩咐孟骥到了安南国,把阮景异的事告诉张辅,然后别的事就让张辅定夺。”
曹福叩首道:“奴婢谢皇爷恩,即刻便去办差。”